这才让赵校尉带着当时蹲守邹家的几个衙役,跟着邹家那几天进出城的路,去找找看有没有粮食。
如果没有的话,宋琰就必须要写信向将军借粮了。
作为一方地方官,在不在城里都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治下的百姓饿肚子。
民以食为天,人吃不饱,是会出事的。
幸好她运气不错,及时把人派了出去,找到了邹家的粮仓。
运回来的粮食,足够她当时承诺的,将粮店重新开张。
“只是当时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粮仓大半已经让人给搬空了,地下的暗室空空荡荡,只抓住这么几个贼人,”赵校尉颇有些用力的将手里的人往前一推,任凭她跌了个趔趄,脸上满是愤怒“这人说话吞吞吐吐,问她是从哪里来的都不敢开口,怕是邹家的同伙!”
边上几个衙役愤愤愤怒的点了点头,怒视着已经摔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多岁,穿着一身褐色的短衣,身上却颇为健壮,虽然比不上军队的女子们,但也能看出来是专门练过的。
宋琰冷眼旁观这人的行事举止,跟红润的两颊,觉得不像是邹家的伙计,也不像是个单纯的挑担的。
邹家主为人苛刻,就算经营的是粮食店,也不愿意多花几个钱让自己家的伙计好好吃饭。
挑担的民女更是不可能手上留下拿刀的茧子,出力吃饭的人,营养很难跟上,更遑论是面色红润。
“你是哪里人?”宋琰却没有像赵校尉一样,问她有什么目的。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地上的女子神情立时变了。
“你是林城人?”
见她面色不善,宋琰更是笑出了声,她摆摆手道“放了她吧,这家伙是都城来的。”
见赵校尉面露不解,宋琰解释道
“邹家主的女儿为人我听孟喜说过,不是什么能成大事的,但是心胸狭窄,为人懦弱,我们这边抄了她母亲的家,她当然要想个办法报复,只是能帮她的人不多,”宋琰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又道“都城来的吴县令,应该是个好角色,对吧?”
那女子听她如此笃定,只是闭上眼,把脸转到了一边。
吴县令就是宋琰之前,金原县的县令,也正是有她保驾护航,邹家主才能顺利的成为金原的乡老。
只是后来这位在金原县“做出了八车并行大道,并且改善了当地民风民俗,但是被荒蛮的边城人攻击回到都城”,并且还带走了边境十数位县令的狠人在回到都城之后,仅仅因为几句不当言论惹怒了外戚,又被打了个包袱扔到了林城。
林城城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当年管不了吴县令是因为她不是她的上官,现在落到她手里,吴县令过的可不舒坦。
这满腔的抑郁,在新任的探花郎、金原县新县尊上任,且动了时不时还愿意给她送些财务拍拍马屁的邹家之后,莫名其妙就转到了她头上,在邹家的女儿去找她的时候,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吴县令把自己家的护卫借给了邹家搬粮食。
看来这被迫跟着一个糊涂主子的护卫也不是很开心,见宋琰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就把这里面的关窍说了个透彻。
“这便是事情经过,我们昨日到的仓库的时候,粮仓就只剩下一半了,下面的暗室我们当时根本没去找。”
只是她也有一个问题要问问宋琰,“您是怎么看出来我是都城人的?”
宋琰见她不解,摇了摇头道,“你们都城吴家生怕没人认得自己,就算是你这粗布衫子,不也烫了你家的家徽?”
侍卫低头看了看衣角,无语的叹了口气,跟着赵校尉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宋琰一个人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望望清晨初生的太阳,自语道“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在她们之前,搬空地下粮仓的,是谁呢?”
第16章 宋琰想说的是 在下想谋个反
粮仓的事情好歹就这么过去了,宋琰自己也是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她在金原县呆的已经太久了,还没有正式去拜访过固原城主。
李将军虽然给她递书信让她不要慌张,邹家兹事体大,处理不好也没关系,只是不要耽误春耕。
她当时递上去的条陈就是关于耕作、制盐的,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城主在催她进城的意思呢。
何况现在手上的事情千头万绪,看上去只是一个邹家,后面却影影绰绰,看不清具体的人影,以现在宋琰的能力,只能徐徐图之。
在收拾好粮店的事情周,宋琰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着应劭进城。
以后金原县大小事务交由赵校尉处理,她家夫郎今年有孕,她前些年也因为战事身体落下来旧伤,已经不适合杀阵了。
除此之外宋琰作为一县之尊,重新任命了孟喜作为乡老,协助县衙处理事务,教化民俗。
至于留下来的县衙,宋琰也给了赵县尉。
之前的县令将县衙改成了她自己的住宅,审犯人的官厅改成了大堂,囚犯住的监狱改成了地下冰室。
宋琰有时候也会感慨,不愧是都城出来的,确实是会享受,这次她们离开,便留出了一部分邹家折出来的银子,用来重新修缮县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