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贵人家的小姐,为何要出来做工受苦?”
“嗨,什么贵人家的小姐。”钟姚摆摆手,“你别看我表面光鲜。我娘去的早,后娘有自己的孩子不喜欢我,没人疼没人爱,也不给我零花钱,有时连饭都不让我吃饱,我说起来是个小姐,日子可不好过。往后指不准哪天就被扫地出门了,所以在这之前得想办法自食其力养活自己。”
为了找到工作,钟姚不介意把自己说的凄惨点。
“这样啊……”袁嫂子不疑有他,只感叹这有钱人家的烦恼看来也不比他们这些贫苦人家少多少。
“哎,是啊。”钟姚也哀叹一声。
闫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欺骗老实人,没点底线。
“但是……”袁嫂子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瞒姑娘,我这小摊以前没请过人,现在突然生意好了我也不知道能赚多少,所以,我不知道应该给多少工钱为好。”
钟姚明白她的难处,撑着下巴想了想:“这也好解决,嫂子你看这样成吗?”
“我先帮你做一个月的工,等月底时,这一个月的总收入,你除去摊子的租金,食材物料等等的成本之后,剩下的以其中三成作为我的工钱。”
“这一个月就当作试用期,如果你对我干活不满意不想继续用我了,就直接让我走,我一分钱不要,如何?”
这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袁嫂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终于找到工作,钟姚很是兴奋,于是第二天还不到辰时便起床洗漱收拾完毕准备出门。
她今日专门换了一套方便做事的粗布麻衣。
闫清睡眼惺忪的跟着,本来也准备换一套粗布衣服,却被钟姚制止了。
钟姚本就没打算让她做事,若不是怕留他在家里再让人欺负了,根本就不想带她出去。
二人走一起倒像闫清是小姐带着个胖丫鬟。
她们到西城大街时还太早,天还没亮,大部分的小摊摊主都还没到。
又等了两科钟,才陆续有人来开工,袁嫂子拖着一个板车慢慢走来,她儿子在后面推着。
钟姚连忙过去帮忙,板车上三个大木桶,两个是装着做好的豆花儿,一个是米饭,还有几个木盆里是酥肉捻子和一些调料。
这些小摊虽然都有灶台,但因为是露天的,无法防盗,所以每日收摊后都要将食材带走。像豆花这种需要提前准备食材的吃食,都只能先在家做好,开摊前再运到摊上热着,有客人要时再最后加调料。
钟姚帮着袁嫂子将木桶搬上灶台,又去搬别的食材,闫清想帮忙,被钟姚阻止。
“你别动你别动,别弄脏你衣服。”
闫清:“……”
那我是来看风景的?
长街尽头有专门寄放板车和马车的地方,袁嫂子将板车拉过去停好后回来就开始着手准备食材。
钟姚先是搬了一根长凳擦干净给闫清坐,然后将其他长凳从桌上搬下来,很快将桌子凳子擦干净,又将碗勺拿出来叠放在灶台边的架子上。
袁嫂子正在切酥肉,回头见她提着桶正准备去打水,连忙放下菜刀过去:“我去打水吧,这个可重了,你干不了。”
她心中始终还记得这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收拾下桌子碗筷就不错了,其他的粗活就没指望。
钟姚拦了下她的手:“我可比你有劲多了,有啥干不了的,你去忙灶台那边,那些事我可不行。”
古代用水不像现代那么方便,要用水都只能去附近的井里打,每个摊上都备了一个大水缸,开摊前摊主们都会先去打水将杠子灌满备用。
这种活儿一般都是男人去的,钟姚提着两个桶过去排队时就很扎眼,一堆男人里面就她一个姑娘。往日就算偶有女人过来打水,一次也就只提的了一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小姑娘提着两个大桶过来打水的。
钟姚对四周看热闹的眼神不以为然,她早就发觉了,这具身体虽然身材有点忧伤,但是力气却和自己前世差不多。
她前世从小练跆拳道,手脚力度很大,这两桶水的重量,也不过就是前世负重练习的重量。
所以当她提着两桶水轻松走回来时,袁嫂子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看着她轻松的把水倒进缸里,又看看坐在旁边的斯斯文文的闫清,袁嫂子心中不免开始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认错了,这坐着的姑娘才是小姐吧……
相邻几个摊位上的女人们也扯着脖子看,豆花摊上新来的姑娘一手一个桶麻溜的来回三趟就将水缸打满了,都暗自咂舌,啧啧,这姑娘太吓人了,稍微瘦弱点的男人还没她动作快呢。
而闫清看着满满一缸荡漾的井水,心情也有点复杂。
这女人如此强悍,他默默的在心里评估,自己到底打不打得过这个女人?
若将来有一天这个女人发现了自己是在骗她,将自己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反抗?
就……突然有点为将来的自己担忧。
两个人做事效率很高,往日袁嫂子要忙到来客前才匆匆做完的准备工作今日早早的就都弄好了,甚至还能做着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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