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着袖子给钟姚擦眼泪,钟姚生气的给他拍开,他捂着手腕委屈的说:“小姐,疼。”
钟姚就下不去手了,他便又捻着袖子给她擦。
好一会儿钟姚才平复下来,拿眼尾看他,嗡着声问:“迷个路能迷这么久?我两道平安符都求好了也没见你回来。”
“恭房人多,我等了会儿才进去,出来后又走岔了路,这福恩寺太大了,我绕了好久也没找对路。”闫清柔声解释。
“那你不知道问问人吗?”钟姚懊恼。
“对,”闫清自责的垂下头,“这次是我笨了没想到……”
“……”这下钟姚是彻底没脾气了。
她深呼吸两口气,努力将想揍小娘子的手按下去,转头往远处看了看,竟然发现刚才和闫清说话的人,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师太。
小师太见她看过去,礼貌的对她点了点头。
“你认识她?”
“不认识。”闫清摇头,“我刚才在这个院子里找不到路,又没人问,见这师太要去山上挑泉水,便追了出来想请她给我指下路。”
钟姚见那小师太脚边的确有个木桶。
“小姐,你求了平安符吗?”闫清将话题转开。
“嗯,”钟姚将手掌摊开给他看,“给我自己求了一个,也给你求了一个。”
那平安符一直让她握在手心,都被汗水濡湿了。
闫清笑着拿起一个给钟姚系在脖子上,将平安符从领口塞进去,再拿起另一个自己带上,然后拉着钟姚的手:“我们回去吧。”
“嗯。”
进门之前,钟姚又往梧桐树那边看了一眼,见那个漂亮的小师太一直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他们,眸色深深。
初一天之后,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饭就是到处闲晃,钟姚怕她好不容易瘦下去的身材又胖回去,于是每天饭后都拉着闫清锻炼身体,做作热身操,甚至练练跆拳道。
她现在瘦了许多,倒是可以勉强做到一些跆拳道的动作了,可她并不满足,要知道她前世除了是跆拳道教练之外,还是一个资深的跑酷达人,如今这个身体的灵活度和体力要达到前世的水平,还很遥远。
于是她制定了每日的健身计划,这个计划也包括闫清。
她本以为闫清这软糯的小丫头,锻炼起来定然会眼泪涟涟,谁知出乎意料的,闫清练起自己教给他的那些跆拳道招式,竟然有板有眼,悟性非常高,没几遍就学会了,体力也比自己预想的好很多。
果然是个宝藏女孩啊……
逍遥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初七,沐休结束,人们纷纷开始复工。
袁嫂子和沈氏母女初五时便已经回来了,初六天将铺子打扫了一遍,食材也准备好了。
初七一早,钟姚和闫清刚走出钟府大门,便见钟箐正踏上马车,然后往城东驶去。
“她今天大清早的去哪儿?”钟姚纳闷。
闫清摇头。
钟姚耸耸肩,无所谓的和闫清往城西去了。
沛城东城门下,往日这边城门清晨都行人稀少,今日却早早在城门下聚了许多人。
——因为今日全沛城少女的梦中情人陈家公子便要从这里出城入京了。
住在东城的百姓可是难得一见各家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花枝招展的齐聚一堂,早起的人可谓是饱了眼福。
陈子阳的马车驶到城门下便被团团围住,送行的郭言浩从马车上跳下来,见此情形,敲了敲车窗,冒着酸水的揶揄:“子阳兄不愧是我们沛城的风流才子第一人啊,瞧瞧这魅力,我能有你一半儿便满足了。”
陈子阳从马车上下来,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转头淡笑着对大家说:“有劳各位小姐来为我送行,只是这晨间寒凉,大家还是早些回去吧。”
姑娘们哪里舍得走,纷纷上前红着脸将礼物奉上。
“陈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带在路上吃。”
“陈公子,这是我缝的香囊,里面的香草提神醒脑,你看书时可以放在一边闻闻。”
“陈公子,这,这是我亲手编的平安扣,用的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希望你能带在身边……””
……
陈子阳神色淡淡的,含着礼貌的笑意道谢,却始终没有伸手去接。姑娘们见他无意收下,便转手全部塞在他身边的书童手中,书童手里塞不下了,就索性直接扔进他的马车里。
陈子阳无奈,只得收下。
目光无意一扫,见一熟悉的马车,车上有钟家的家徽,他眉毛微挑,再定眼一看,马车前站着钟家的二小姐。
钟箐走上前,红着脸将一个锦盒捧过去。
“陈公子,这是我初一时去福恩寺专门为你求的平安符,定能保佑你金榜题名。“
陈子阳垂眸看着盒子里的红绳,低喃了一句:“平安符……”
钟箐听他竟然和自己说话了,惊喜抬头,立马扯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是的,我专门请主持开过光的,是……是专门为你求的……”
她低下头,又目含秋波的撩眼看了陈子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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