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他这一说,宋谢临觉得自己更迷糊了。
清淡的菜还未上,原本吃饭中的大夫便提着药箱赶来了。
等他将手搭在藏蓝色樱花绸软团上,大夫的手搭在他的脉象后,先是见她眉头紧蹙,随后松开,最后又带着点点笑意。
原本还处于云里雾里的宋谢临马上反应了过来,唇角弧度不自觉上扬。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王夫这是有喜了。”大夫将手收回,转身对何朝歌行礼的时候被她虚扶起来。
“此次辛苦刘大夫特意跑过来一趟了。”她将准备好的钱袋子塞给大夫后,又对其他人说:“恭贺王夫有孕,这个月府里人的俸禄皆翻一倍。”
“恭喜殿下,贺喜主夫。”
在一句接着一句的恭贺声中,宋谢临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更不可置信的抓住何朝歌的手。
“妻主,我们两个有孩子了是不是。”听到自己有孕后,他嘴里的笑意就没有消过,那只手想要碰一下肚皮,又有些害怕。
“嗯,我们有孩子了,以后你可不能在像以前那样闹脾气了。”
突然间,何朝歌想到了年糕之前问她的那句话,又看了眼因为新生命到来而笑得有些傻气的夫郎,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妻主,该属于年糕的就是年糕的,我和孩子不会抢走属于她的东西,而且我现在嫁给了你,年糕自然也是我的孩子。”他懂得她的为难,才不愿意让她为难。
唇瓣翕动的何朝歌握住他的手,并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你,轩宝。”
“我们两个是夫妻了,妻主要是在说‘谢’这个字眼,可就是不拿我当自家人了。”虽说他一开始也不喜欢年糕那个心眼多,心机又深的小孩,可在知道她的经历后,唯剩下可怜。
因为宋谢临怀有身孕,他们回去的时间虽没有变,赶路的速度却较比之前慢了一倍。
求的更不是速度,而是稳。
行驶在荒蛮平原上的一辆马车中。
抱着小碎花软枕的宋谢临看着她端来的玉米排骨粥,便闹脾气地将小脸一别:“我不想要吃这个,而且这个不好吃。”
尝了口味道的何朝歌觉得这粥煮得软糯香甜且不油腻,哪里有像他说的糟糕,遂道:“你自从怀孕后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要是再不吃一点,身体怎么能受得住。”
“而且这粥的味道我尝过了,并没有任何大问题。”说罢,她又舀了一勺给他。
“可我现在不饿,我不想吃。”最近天天都喝粥,哪怕在好喝也腻了。
“乖,听话,我们就喝一口好不好。”何朝歌生怕他以为,在她的眼中孩子比他还重要,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得要往下软个几分。
“等你吃完后,晚点我就让岫烟去拿你最近喜欢的盐渍梅子与杏梅干怎么样。”
宋谢临看着这快要戳到他脸上的银调花长羹勺,只能勉为其难道:“好吧,那我就只吃一口哦。”
“好,我家轩宝吃一口就一口。”吃一口,总好过一口都没有吃。
她更知道男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了走上一趟,对于他的小性子皆是全权包容。
很快,在马车慢悠悠的行驶了两个多月,终在桃梨莺啼,垂丝海棠盛放的四月尾回到了长安。
在抵达长安的前一天,更不忘写信给府里管事。
本在后花园折花的赵瑾玉听到嫂子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奔房梳妆打扮,更将这三个多月的孕肚给显出来。
现在的他有了孩子,就相当于有了夺位的一张王牌。
随着马车轮子骨碌碌行驶到王爷大门前,何朝歌将垂落在少年脸颊旁的一绺发丝别到耳后,带着几分歉意道:“我现在要先进宫一趟,答应亲自给你煮粥的承诺只能下次了。”
“好,那你记得要尽早回来。”他想了下,又加了句,“你要是离开太久,我和饺子都会想你的。”
饺子,便是肚里孩子的名字。
“放心,我不会待太久的,何况我晚点还要回来给你洗脚,给饺子讲故事呢。”捧着他脸,亲了他额间一下的何朝歌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脸颊,耳垂旁,不自觉地令他泛起一阵酥麻痒意。
“嗯哼,这还差不多。”
随着马车离开后,站在大门外的宋谢临才像是回过了神,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皮上,宛如一只斗胜的孔雀。
点了花钿,化了当下最流行的轻碾花心艳,颊贴半月靥,唇如六月牡丹娇妆容的赵瑾玉站在门外许久都不见嫂子,反倒是见到同样腹部微微凸起的宋谢临。
忍不住讥讽道:“这才出去几天,宋主夫怎的就吃胖了这么多,不知情的还以为外面的伙食就是比府里的好。”
并未理会他的宋谢临扫了眼他的肚子,眉心不自觉紧拢,掩于袖袍下的掌心因此抓得瘀紫成团。
那人却不见得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他,只听见他再次出声:“怎么就宋公子一个人回来?嫂子呢?可别说是你刻意不想要让嫂子看见我们。”
“小叔叔说得对,是不是你将娘亲偷偷地藏了起来,就是不想要让年糕看见娘亲。”原本躲在赵瑾玉身后的年糕也叉着小腰,跟着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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