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伸手就将人拉了:“咋咋呼呼的什么样子!坐下!”
“娘!我没怀……真没……”
“怀没怀瞧瞧不就知道了!”
荣氏不由分说将她的手腕重新按在了石桌上:“大夫,别理她,您瞧瞧。”
这怎么行?要是听出她受伤的事情怎么办?
那日行迟好像还说过,她体内袭风余,毒未清,所以治眼需要再等几日。
以苏林晚浅薄的医理来看,身体受了伤,应该都是多少能诊出点什么来吧?如今还有余,毒在身,那岂非是要叫娘知道了?
“哎呀!娘!”苏林晚死命护着手,便听外头道:“老爷姑爷来了。”
行迟是先行见得左相大人,而后才跟着苏学谦往后院走,远远就听得那南苑热闹得狠,他耳力好,单是听着了几个怀字,背着的手收紧了些。
“这丫头啊,打小宠惯了,闹腾。”苏学勤沉声道,“在断水山庄,应该也不安稳吧?”
那倒是想多了,在山庄这些日子,她养伤在床,不想安稳也是无法的。
行迟自是不能这般与丈人说,只依言道:“哪里,晚儿天性烂漫,又是最活泼的年纪,岳父大人严苛了。”
苏学勤哦了一声,抬头瞥见女婿沉静的侧颜,这才笑了笑:“你呀,可莫要太依着她。”
天底下有几个父亲会当真这般想,行迟闻言也不过是垂手笑着跟上。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荣氏起身,方要说话,就觉身边人已经伸了手出去。
苏林晚循声摸过去:“夫君!我娘她逼我诊脉!”
“你这孩子!”荣氏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敢情她做娘的还能害她不成?!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苏林晚自是不晓得荣氏想的什么,只觉救星来了,刚刚揪到一片衣角,赶紧就捱了过去。
行迟个高,她够不着,拉着衣裳将人往下拽。
行迟本是立得端直,被她扯得不禁矮了身下去,就听某人凑近了些压着声音道:“我身上还有毒,你想想办法!”
“毒?”男人目光沉了沉,而后才明白她说的什么。
路上听见南苑喧闹的时候以为她是害羞才不叫人把脉,竟原来是为了这事,所以——她是想要替他瞒下来吗?
“岳母,这是……”
荣氏无奈,终于还是叹息抱怨:“这孩子身子向来不好,此番回来又暴饮暴食,我怕她身子受不住,所以寻了人来瞧瞧。”
苏林晚却是低头咳嗽了一声,手也是没松。
行迟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后者不察,却是将他胳膊抱得更紧了:“我没暴饮暴食,我就是饿了!”
“你撒手!当着外人,像什么样子!”荣氏提声。
苏林晚没动:“外人?哪里有外人,这不是我夫君么!”
“你!”
一.直站在边上的大夫总算明白过来了,合着不就他一个外人么?赶紧就躬身行礼:“老爷,夫人,在下……”
“先生勿怪。”行迟打断了一声,低头将扒在胳膊上的手轻轻拿开。
“行迟!”苏林晚着急。
“岳母也是关心,还请先生看看,乖。”行迟说完这句,略微近前,凑近她耳畔,“放心。”
听得这二字,苏林晚才拧了拧眉头,接着慢慢退了一步,妥协地伸出胳膊来。
打小,苏林晚就没乖过。
苏学勤瞧着觉得心口有些堵。
总归是后院闹腾,叫人瞧了笑话,听得大夫有的没的说了些晚间少食的俗话,苏学勤与荣氏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行迟垂首瞧着那懊恼地红着脸儿将袖子拍下去的人,不由就弯了眉眼。
有人在她身侧蹲了下去,苏林晚别过脑袋:“你分明说的还有余,毒未清,这个大夫他是医术不行,倘若是个有本事的呢!倘若是让爹娘晓得你们断水山庄伤了我呢?那定饶不了你!”
“谢过夫人了。”
那人在笑!
苏林晚哼了哼。
“那夫人为何想要帮我呢?”
苏林晚噎住了,是啊,分明是她受了委屈,爹娘替她教训一顿也没什么不对啊!她为什么这般在意?!
见人不说话,行迟复又笑了一声。
“你别得意!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不能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那多不好!”苏林晚偏耳却没见那笑意退散,心中来气,“行迟!你成熟点!这好笑吗?!”
第11章 快了 你喜欢我没有
“嗯,不好笑。”行迟收了笑意,认真道,“是我考虑不周,叫夫人见笑了。”
苏林晚吃软不吃硬,向来如此。
他这般说,她就没法子再发脾气。
晚风拂过,递来了爹娘的声音。
行迟站起来,回身望向二老。
苏学勤看了看坐着的人,很是不舍道:“这就要走了?”
“小婿本就来迟,再晚些,怕是夜深了。”行迟歉意道。
“什么意思?”苏林晚困惑插嘴,“你要走?”
荣氏只觉那几日嬷嬷教习的话,她怕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苏林晚却是冤枉的,她只听那嬷嬷说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儿,没待听完就逃了,实在是没听到婚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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