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好的三局两胜,这可是决胜局了。”
秦瑜沮丧地抬眸。
明明输赢已定,他却强撑着,迟迟不肯将最后一张抛出,反倒狡辩问:“为何不是斗地主?”
“因为那得三个人啊,我们就两个。何况,我觉得拉火车挺好,又简单又有趣,是不是?”
最重要的是它看运气,秦瑜别想仗着脑子好点就欺负人。
想及此,陆轻云下巴一抬。
“王爷可别输不起啊。”
对面人黑沉着凤眸干脆不吭声。
怕他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陆轻云便想夺过他手里的牌。岂料,关键时刻秦瑜手腕一转,眼睁睁地,那张牌竟被他嗖地一下飞出,穿破窗纸,消失在夜色中。
“……”
她气得拍桌而起,“秦瑜!”
“你还真的输不起啊?别以为我不知那张是什么牌,我比对一下就行。”
说着立马摊开手里的,就要一一比对。
秦瑜起身,过去将人横抱起,笑道:“分明是云儿让本王扔出最后一张牌,又没说往哪里扔。”
“你、无赖!”
“反正最后一张牌未出,今日便算平局。”
“谁跟你平局,明明是我赢了!”
“那不若这样,虽是平局,但本王依旧如实回答你的问题,可好?”
陆轻云这才停下挣扎,狐疑地瞥他一眼。
“真的?”
秦瑜点头。
虽然觉得这笔交易哪里隐隐不对,但见目的达成,陆轻云还真的仔细想了想。
“那好。”她开门见山问,“秦思意被立储君,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秦瑜微一挑眉,略显诧异。
“云儿也对朝政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你。”
似是没料到她这样直白,秦瑜竟是好一愣。待回过神,已然敛了笑意,一脸正色。
“云儿不是说,不求权势富贵,只想跟本王好好过一辈子?本王打算照你说的办。”
照她说的……
岂不是意味着,秦瑜不会再煽动秦昭铭谋反了?
她一脸不敢置信,“你……说真的?”
“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视好半晌,陆轻云终于舒展开眉头,眼角弯起一抹笑。
“那我信王爷。”
秦瑜闻言勾了勾唇,眸子里亮起一丝微光。
“云儿的心事既然了却,那公平起见,该到本王了。”
言罢,他抱着人便往床铺走……
听过秦瑜那番话,之后几日,陆轻云都没再为此事烦忧,二人尽兴地在渊阳好好玩乐了一番,才堪堪定下回程日子。
回程那日。
陆轻云懒懒睁开睡眼,却猛然对上一双幽眸。
秦瑜支着额角,正定定望着她,愣是将她残余的几分睡意也给吓没。
她不动声色往旁挪了挪身子。
“今日,醒得好早啊。”
自打来了渊阳,不必上早朝,秦瑜每日比她还能睡。像这样比她醒得早的,是少之又少。
“要离开渊阳了,云儿可还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
陆轻云依言仔细想了想。
“将军府肯定得去,要和郡主君儿道个别。我还想去街上买点糖果子,还想去……”
她掰着手指头一一数过,到最后,数得竟连自己都觉得麻烦得要死,登时难为情地一笑。
“王爷放心,我就是想想,也不是真的要去。”
“去,都去。”秦瑜爽快道,旋即,微微垂下浓密的睫羽,看着有几分犹豫,“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
“别的?”
她又再绞尽脑汁想了想,却是摇头。
“没了。”
“你再好好想想。”
“……”
今日的秦瑜分外古怪,陆轻云盯他好一会儿,待瞧清他眼里隐隐的一丝期盼时,突然有个大胆的念头涌上。
她试探问:“王爷,不若我们也去跟母妃告个别?”
一语出,秦瑜突然别过脸,枕着手臂躺下。见此,陆轻云以为是自己猜错,正要再收回话,却听那人细微又别扭的嗓音传来。
“云儿若执意要去,本王也只好勉强应允了。”
她怔了怔,遂地了然一笑。掀开被褥爬下床,趿着鞋就往身上套衣裳。
“今日得去这么多地方,那要早点起身,王爷你也别赖床啊。”
说罢,转身揭了秦瑜的被褥,拉着他起床。
时候不多,自是不能像秦瑜说得那般每个地方都去。权衡之下,他们还是先去将军府告别,后又在街上买了些吃食,才一路去往贺锦家。
因事先吩咐秋画过来打了声招呼,故而二人的道来并不算突兀。他们到门口时,院门正敞开,馋人的饭菜香弥漫而出。
接着是年轻男子闻声赶来。
见到二人,他面上一阵欢喜,“你们来了,快里面请。”
陆轻云含笑应话,牵着有些别扭的秦瑜跟在后头走进。
“爹!娘!哥……公子和小娘子来了!”
男子话音刚落,厨房里立刻钻出两道人影。
贺锦急忙走出,欣喜里又夹了些许局促,攥起围裙反复擦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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