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是,以郁衡的脾性,是不会甘心在这里干等的。
至于离师兄和扶游,大概发现花翩翩不在他这里便去别处寻找了,又或者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见此情景,落无涯心里除了失望,还有那么一丢丢庆幸。
毕竟,他跟花翩翩发生的那点小意外,他不希望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知道,免得他们把矛头对准自己。
花翩翩自然不知道她不在这段时间,他殿里那么热闹,她一回来就找吃的去了,而奚锦则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姿态,即使一身血污,还跟在花翩翩身后闲庭信步的模样,分明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俩人就把受伤昏迷的淮生留给他了。
不过这小子的伤本来也是他造成的,落无涯也没多说什么。
这里是他的地盘,不用事必躬亲,他随意交代下去,便有人接手照顾了。
落无涯沐浴了一番,换了身衣裳,本来该入定的时间,他想了下,还是去看看花翩翩在做什么。
结果,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她还在吃,而奚锦那小子不见踪影。
落无涯走到她旁边坐下,还是友善地提醒了句。
“花翩翩,你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孩子?”
不管离师兄和郁衡会不会放弃,那扶游既然带孩子找来,定然不会放弃。
没想到,花翩翩干脆地嗯了一声,还反问他。
“你见过宝宝了?”
她这称呼还挺有母爱,跟她抛夫弃子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所以落无涯沉默一瞬,不知该怎么聊这个话题。
花翩翩放下筷子,转头看他,好奇地问。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应该是你怎么了才对!
落无涯无力吐槽,索性直接问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花翩翩显然很敷衍,倒显得他落无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算了!
又不是他的孩子,与他何干!!
落无涯起身欲走,撞见奚锦走进来。
显然他也刚沐浴更衣,身着一件墨蓝色云纹袍子,衣襟微敞,露出光洁如玉的肌理,长发未束,青丝如瀑,雪肤红唇,倾城绝世的美貌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一抬眸,落无涯都怔了一下。
奚锦朝他礼貌地颔首,打了声招呼,二人擦肩而过,他就在落无涯刚坐过的凳子坐了下来,无比自然地端起酒壶给花翩翩面前的酒盏倒上了。
看到这一幕,落无涯捕捉到一股以色事人的勾引味道来。
啧……
这小子正经事不干,成天围着自家师父腻歪。
落无涯心里忍不住皱眉,随即又想到自己那些徒弟各个勤奋好学,竟然一个都比不上这个小子。
这一刻,他俨然被那一根命运轮回的箭扎了心口。
又是一个挂逼!!
看这对师徒和谐温馨的情景,落无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挑拨了句。
“花翩翩,宝宝说他很想你,他在到处找你。”
听到这话,奚锦果然朝他看来,但纵使心里有疑惑,以他的辈分并不合适直接问落无涯,所以他看向花翩翩。
“翩翩,宝宝是谁?”
花翩翩终于放下筷子,奚锦掏出帕子给她擦嘴。
“一个孩子。”
花翩翩没拒绝他的伺候。
“谁的孩子?”奚锦问道。
花翩翩想了想。
“扶游的吧,跟他长得很像。”
谈话到此就结束了,那小子竟然无比平静。
落无涯不由暗忖,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回过神,发现奚锦正用一种探究揣摩的眼神盯着他。
落无涯不想跟他这个小辈过多纠缠,加上之前他设下的连环圈套竟然让他中招了,此人小小年纪就城府极深。
这师徒俩都不是省油的灯,落无涯转身离去。
惹不起他躲得起!
可走了没多远,花翩翩竟然追了出来。
“落无涯,淮生呢?”
好家伙,这是吃饱喝足,终于想起她另一个徒弟了。
淮生伤的重,奚锦像是也捡起了同门之谊,从锦囊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丹药喂入他口中。
落无涯愣了一下。
又是一颗枯木回春丹。
现在五品丹药满大街都是吗,怎么随随便便是个人都能掏出一颗来。
落无涯的宗门没有丹修,五品丹药很贵,所以他都舍不得囤,徒弟出门历练,他都会再叁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别受伤。
倒不是真担心他们,而是花高价买救命的丹药他肉痛。
奚锦见落无涯盯着他的药瓶,朝他一笑,将瓷瓶奉上。
“落宗主,翩翩在这里叨扰劳您费心了,这瓶丹药还请笑纳。”
落无涯正打算摆出高冷的姿态婉言拒绝。
他好歹是堂堂一门宗主,怎么能随便收小辈的礼。
“里面还有九枚枯木逢春丹。”
落无涯伸出手,淡然地接过了药瓶。
花翩翩吃他的住他的,他还为她操碎了心,这小子还坑了他害他遭罪,所以这是他应得的!
只不过,收了大礼的落无涯心里有些苦涩。
为什么他这么穷?
因为他一心向道,所以安贫乐道吧?
服下灵丹后不久,淮生缓缓睁开了眼。
虽然血肉的伤好了全,但是他骨头断了,没那么快能愈合,所以还不能下地。
他醒了后,就一瞬不瞬地看着花翩翩,就跟傻了一样。
这时,奚锦低下头,装作慰问,实际上隔绝了淮生投向花翩翩的视线。
“淮生,你怎样?”
奚锦朝他微微一笑,淮生的表情却明显一僵。
花翩翩却一把拨开了奚锦。
“你别挡着我。”
奚锦就这么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到一边,他垂着眸,看不清神情。
落无涯抿着唇,极度幸灾乐祸中。
奚锦朝他投来一瞥,目光有些冷,甚至隐约还透着居高临下审视的意味。
落无涯不由皱起了眉,这小子已经迅速收回了视线。
真是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