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云沉重地点点头,也想起了那个一直在等着他的女人。回到院子的时候,他一时间竟然不敢敲门,突然升起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久久不敢进去,知道丫鬟路过见到他,激动地喊了一声:“庄主!您回来了!”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门就悠悠打开了,门后面是那个让他又想又愧疚的女人。
周婉仪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似乎无法相信这个悄无声息地失踪了这么久的人会在这么普通的一天,出现在门口。她甚至怀疑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直到那个人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婉仪,对不起,我回来了。”
对不起和我回来了,是一对多么矛盾的词语啊,却这么自然地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惹得周婉仪鼻子一酸,眼睛也红了,哽咽地骂了一句混蛋后就要重重地把门关上。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穆生云反应得太快了,在门关上之前他就已经钻进来了,紧紧地把妻子抱住,既是安慰也是抱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走得那么突然,也不该回来得那么晚,让你久等了,抱歉,很对不起。”
“你个混蛋!”周婉仪所有的怨气似乎都被这个突然的怀抱所消融了,她锤了锤他的胸口,然后趴在他的怀里幽幽地哭泣,“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
穆生云鼻子也算了,铁汉也被爱人的泪水化作绕指柔,一圈一圈地缠在她的身上,他轻声说道:“对不起,婉仪,是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气坏了身体。”
“谁为你这个混蛋生气啊!”周婉仪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咬到了一口骨头,想到他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骨头,嘴上说着他活该,心却软成了一滩水,恨不得给他做几百道好吃的让他立马补回来,“你快去休息吧,你看你那黑眼圈,也不知道累了多久了,活该啊你这个混蛋。”
穆生云心里暖暖的,虽然很生气,但是妻子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他挑逗地说:“那我们一起休息,听浮生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的精神很差。”
“我才不要。”周婉仪把他推开,然后小跑出去,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呢,你自己休息去吧。”
穆生云看见她急匆匆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知道她肯定是去给自己熬补汤和做好吃的了,感动不已,越发觉得自己悄悄离开还不给妻子消息的自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他醒来的时候,果真闻到了一股扑鼻的的香味,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菜估计也是早就做好了的,婉仪为了让他能够好好休息就一直等到现在。
用完晚膳后,两人在院子里赏月,周婉仪主动关心起他在外面所遇到的危险。那些对于穆生云来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他不想提起让妻子徒生惊惧,就简略地随便讲了一些,但是这些对于周婉仪而言也是非常惊险的了,她甚至都不敢相信生云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到最后,她把头靠在穆生云肩膀上,轻轻地说:“生云,你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是愿意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要是瞒着我,我不但不会放心,还会更加担心你。”
穆生云感到更加愧疚了,他说:“师叔他们已经说过我了,我也知道错了,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会那么冲动的。”
“嗯。”
他们的日子似乎就要这么岁月静好下去了,流云山庄近期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很安静和祥和。但是这种过度的安宁却让孟浮生产生了一种风雨欲来之前的沉闷和压抑,让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潜藏着的危机。
就在这一天晚上,孟浮生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浓重的危机感让他再也无法在房间里呆下去,刚走出去就听到不远处的动静,赶忙赶了过去。
他看到巡逻的护卫跟一群人打斗在一起,这里毕竟是流云山庄的地盘,人只多不少,所以护卫越来越多得赶了过来,那群外来人逐渐落入了下风,还不等孟浮生赶到他们就全部被擒住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不远处响起一声清脆的口哨声,那群外来人似乎是受到了这声哨声的驱使,竟然齐刷刷一点犹豫都没有地自杀了,没有人反应过来,等到有人惊呼,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全部断气了。
为首的护卫立马跟孟浮生报告:“孟少爷,他们都死了。”
“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没问出来。”
这个时候穆生云也听到动静匆匆赶来了,结果就见到了地上的十几具尸体,表情凝重地询问,“浮生,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孟浮生说,“护卫巡逻的时候发现这群人鬼鬼祟祟要进来,结果把他们抓住的时候他们都自杀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现在死无对证,这件事情也成了一桩悬案,也是今天的事情让孟浮生更加产生了一种大祸临头之前最后的宁静的危机感。
就这样继续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后,孟浮生收到了一封来自杜维桢的信,信上说他过几天要过来处理一些事情,他想要跟他见一面。
孟浮生自然是高兴,也很奇怪他要处理的是什么事情,毕竟要让皇上亲自来处理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他为了给生云师兄打预防,就提前把杜维桢要过来的事情告诉了他。
果真,穆生云一听表情就不好了,他心里对杜维桢的抵触似乎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半分,反而随着孟浮生继续掺和进公主的事情而愈发浓重,不悦地问道:“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