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小爪子站在手上的触感很微妙,让人心里软软的。但比较要紧的是,由于小黄鸟的落点是自己的手,宗近云雀就下意识的就停住了动作。
他刚检查完,身上多是淤青,这会正在合上衬衫。
所以姿势是正扯着云雀恭弥的衬衫衣领,有一半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
小黄鸟好像感觉自己再次窝到了什么令人舒适的地方,眯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缩起来,导致它看起来更加圆滚。
宗近云雀盯了它几秒,在不忍心跟狠心中来回徘徊。
最终他跟同样面无表情的云雀恭弥对视后,还是良知战胜了爱心,抬手把云雀恭弥的衬衫扣子扣好,而小黄鸟也由于动静展翅飞了起来,一时在空中徘徊没有找落点。
喔,别认为云雀恭弥刚刚的神情是有在示意宗近云雀怎么做。
正相反,宗近云雀只能看出方才云雀恭弥对打扰小黄鸟的清浅共鸣很犹豫。
要不是他判断云雀恭弥身上的淤伤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做处理,这么一直扯着衬衫的衣领凉风钻进衣服容易着凉不说,还有伤风化。总之就是不太好。他两恐怕能一并认同让宗近云雀的手就举在那里给圆滚滚的小黄鸟休息。
在这检查情况后宗近云雀也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云雀恭弥身上的伤势不算重,怎么看都没到会让云雀恭弥动弹不得的地步。
怎么回事?
省略的对话,云雀恭弥却很轻易的明白宗近云雀在问什么。
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他的神情都漫上阴郁,杀气内敛并不明显。但要是罪魁祸首以及那个人,随便哪个出现在眼前,他恐怕就算身体情况再糟糕,都能凭意志短暂驱动,去咬杀他们。
不过这对现在的情况没有帮助,云雀恭弥快速筛选一遍信息,微微仰头。
宗近云雀顺着看去。
线条好看的脖颈上肌肤细腻,也就让那一小片红晕看上去格外明显。
那个叫夏马尔的校医,操作蚊子种下晕樱症。
他提起这个情报的时候,眼中没有太多愤怨。
宗近云雀听到这个名字立即就回想到,他周末跟草壁哲矢处理学生安抚事项那时,途中为了拿到名册去了趟学生会室,在抽屉里无意间瞥到的一份资料。
夏马尔,预定周一来报道的校医。
其上不仅有名字,还有照片与来自哪的一系列基础情报。
晕樱症吗?
既然有病症,那一定是有治愈药存在的。
如果没有也能逼对方做出来。
他没什么犹豫的就准备去找那名校医。
替换思考下,如果宗近云雀现在与云雀恭弥的位置调换,他是不愿意说就这样离开险些造成学生恐慌,还用幻术阴了自己的那名幻术师。
那么拿到解药恢复行动力就是现下最优先的选项。
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
在宗近云雀动身之前,旋律大众却格外抓耳的音乐让他顿住了脚步。
那是从云雀恭弥身上传出来的
他两的视线同时落在云雀恭弥的裤口袋,不用云雀恭弥开口,宗近云雀便走近蹲下取出手机翻开,来电显示的是[草壁哲矢]。
风纪委员的副委员长这会打过来,不会是学校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吧?
宗近云雀神色一凌。
对方的头目都被我(gang)方(ji)人(tu)员(zi)缠住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眼见云雀恭弥默认,宗近云雀动手接起电话。
委员长!
草壁哲矢的语气虽说没有太激动,却还是有接通了的惊喜感,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中午的便当是放在会客室还是天台?我见另一位云雀桑早上没带东西,准备了两份,两位要一起用餐吗?
宗近云雀:
云雀恭弥:
瞎担心了。
也是,距离早上云雀恭弥一言不发直接打上黑曜,才过去几个小时。
这点时间还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云雀恭弥的现状。
当然只要有条件,哪怕这点事情并不会动摇云雀恭弥的威信,两只云雀都不打算让除了他们以外的人知道云雀恭弥这会动弹不得的情况。
总之不是学校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就好。
宗近云雀就着半蹲的姿势抬眼,跟云雀恭弥对视眼后,便看到眼前的少年神情淡淡,也不回答草壁哲矢的疑问,理所应当的用命令的语气提出现下需要的问题:新来的校医现在人在哪里?
啊,诶?是说夏马尔校医吗,现在是值日的时间,应该是在校医室里。
草壁哲矢非常完美的演示了什么叫副委员长,方才午饭的话题不再谈论,干脆利落的表示:我现在就去看看,还有什么指示吗?
不用,只要确保他人留在校医室里就行。
这句话说完云雀恭弥幅度很轻的动了动头,宗近云雀仿佛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指尖几乎没有空隙的按下挂断键。
将手机放回,他们两视线接触。
大约两秒。
交给你了。不用看也知道经过了短暂的想法斗争,云雀恭弥开口。
宗近云雀弧度很轻的促笑了声,将放在云雀恭弥身上的视线收回,毫不留念的从这里离开。
第114章 第 114 章
拿到解药并不难。
宗近云雀刚拿出浮萍拐, 对面胡子渣拉的男人便用着无奈的表情举起双手投降。
他一边在一旁的包里翻找,一边小声嘀咕。
一个两个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样,阿尔克巴雷诺这次讨要的人情真是亏大了。
他差点又被打了, 现在的小孩怎么就不能和平点, 该说话就不要动手呢?
夏马尔嘀咕的声音很小,宗近云雀明白那估计是只有夏马尔校医自己能够听到的音量, 但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听见了, 但宗近云雀面上表现得跟没听见一样,毫无波动。
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颓废的气息,乱糟糟的头发跟胡须,找到药之后拖沓的走过来,手还伸到脑后挠了挠。
拿着药的那只手像赶虫子似的挥动。
拿去拿去, 男人不要来医疗室。
宗近云雀:
他的视线从夏马尔的头发胡须与举动中收回, 而他笔直的站姿与眼前的男人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宗近云雀伸手接过药包, 破天荒的开口:谢了。
随后不管身后多么惊掉眼眶的风纪委员们, 将解药放到张大嘴但还勉强维持着理智的草壁哲矢手上。
草壁哲矢脑筋还没转过来,却已经下意识退出了医务室,还顺便带上了门。
屋内,浮萍拐以看不清的动作出现在宗近云雀手中。
?!等、等等!
好歹也是排得上名次, 拥有广大知名度的杀手。
夏马尔是唯一一个在宗近云雀有动手意图就察觉出来的人, 同学, 有、有话好好说。
一只蚊子扇着翅膀,以低频的声音接近。
浮萍拐带起银光,宗近云雀将之挥在眼前,被分成两半的蚊子尸体从浮萍拐前由于地吸引力而往地上掉落。
扰乱风纪,咬杀。
宗近云雀眼睛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但语气却很冷。
门外挥散了其他的风纪委员,草壁哲矢站在门口捧着樱花症解药,挂着一滴冷汗等待。
没几分钟医务室的门开了。
走出来的宗近云雀衣服都没乱,接过草壁哲矢手上的解药袋子。
放会客室吧。
抬头只能看见宗近云雀往外走的背影,草壁哲矢慢几拍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几十分钟前自己问的关于午饭的问题。
草壁哲矢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正中央的太阳。
可是云雀桑,午饭时间都结束了,这会都已经是午休时间了啊。
基于责任感,草壁哲矢往医务室里看了眼,看到夏马尔扶着后腰站起身。
很好,没晕过去,不需要叫救护车。
那就没有他的事了。
于是草壁哲矢很没有心理负担的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是提前下课的体育课,听到云雀恭弥要找新来的校医之后,就去部分风纪委员的班级摇人一起把校医堵在校医室里。
当然他们还很人道的给校医带了饭。
看管的风纪委员们也同样是换班制,尽量不影响每个人吃午饭的时间。
毕竟为了堵到人,行动的比较早。
所以这些风纪委员有一部分属于课堂早退,草壁哲矢现在要去给他们补个假条。
哪怕碍于云雀恭弥的威严,风纪委员们早退老师们不会说什么,但规矩就是规矩,也是最基本的尊重。
医务室。
夏马尔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八成青了的手臂,跟身上一些肉多打起来疼又不怎么影响的部位,看向门口皱起眉。
情报有误。
至少跟里包恩口头传述的资料有区别。
他怎么说都是个身经百战的杀手,哪怕主修操控蚊子,但如果只会远程进攻,只要落入一次针对他的圈套,那夏马尔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对自己的近身战斗还是有一定的自信。
至少对付一个国中的小毛孩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就像最开始,也是他最擅长的,在他人没注意到的时候用蚊子得手。
但在刚才,他感受到的是不可匹敌的,游刃有余的碾压。
蚊子不管从什么角度接近,都会被对方像开了挂一样的一拐棍解决。
宗近云雀只是打算教训,下手就是往痛了来,没打算伤他,不然夏马尔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
平行世界的云雀恭弥?
别开玩笑了。
那可是个恐怖的怪物。
来回的路程有些长,却也不至于走上几十分钟。
由于没有寻路的带有气息的物件,小纸人也没有办法准确的找到并盛中学。
所以宗近云雀到学校的时间长,是因为他又迷失了方向。
好在并盛民风淳朴,上次他在屋顶有过几面之缘的女性主动喊住了他,在得知宗近云雀的目的地之后,也不知怎么看出他此时的情况,带着温柔又天然的笑容去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份地图给他。
小纸人得到重要道具,整张纸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不等宗近云雀有什么反应,女性就挥挥手离开了。
名字好像是奈奈吧?
跟那只兔子有着类似的气息。
宗近云雀那时低下头看着被小纸人扑住了一部分的地图。
于是再次去黑曜的时候,方向明确之后,加上宗近云雀的全速行动,他只用了十分钟就从并盛赶到了黑曜。
解药是立即生效的。
服用下解药,云雀恭弥就有些摇晃的站起身离开了。
当然由于前面发过一次症状,就算立即生效不再晕樱,也会有些后遗症。
比如云雀恭弥现在的身体自然不如早上刚来的时候,还带着许些无力感,如果在之前症发的时候过于勉强自己,也会有些短期内的过于严重的症状。
除了身体上的后遗症以外
他会因此变得十分讨厌樱花。
宗近云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笃定的想法。
他捧着被唤作云豆的小黄鸟还站在已经能叫做废墟的囚室里,云雀恭弥此时已经离开有一会了,他却没有跟上去的打算。
见没有外人在,小纸人也冒出头来,飘趴在云豆的身上,两只就这么在宗近云雀的手掌心上玩耍。
没去管手心上窸窸窣窣的动静。
宗近云雀探究着那股熟悉感。
他觉得自己好像对楼上发生的事情有印象,却又不是那么清晰。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够确定他应该是本身就知道不少云雀恭弥的人生轨迹线,所以才会处处都有熟悉感。
不知是自己经历过,还是曾经目睹过。
他脑海中宗近云雀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完整。
在他的记忆里。
他所在的世界,在获得彭格列戒指的那天,他们的时光就被固定,不老不死。
随后规则被扭曲,所有的人们都在追求偶像,并以此生存。
不止是他们,同一时期持有基石的人都像不属于那个世界,随着时光的无情前进,被迫看着亲朋好友们的离世,如同被时间抛弃一般留了下来。
他对更过去的记忆非常模糊,只能像这样感受到熟悉感,真要仔细的去回想,想不起任何细节。
原本基石的持有者本该团结的解除诅咒,但有个人觉得这样的世界本就不该存在。
那位叫白兰杰索的男人声称这般扭曲的,依靠音乐与舞蹈来维持正能量延续,没有人质疑他们寿命的世界,是不知道谁的玩物。
所以他要成为新世界的神。
白兰的第一步就是靠都能引出人类心中负面情绪的歌曲,以新世界的名义引诱人们走向死亡。
因为除了歌曲舞蹈,火焰与其他的战斗方式,并不能对当时世界上的人们产生伤害。
包括弄倒塌建筑物的方式。
但白兰的做法不会被彭格列认同,而能够与之对抗的,只有同样的手段。
说得清楚点,就是歌曲,专辑,舞台。
宗近云雀对轻视生命的举动不能说无所谓,但在他自身有什么想法与行动之前,他就知道他们的队长是绝对不可能认同这种做法的。
于是什么想法也不必有了。
信赖,信任,能让那人做的所有决定成为他的行动指标。
不过命令他就别想了。
群聚是不可能群聚的。
对抗就这样产生。
有人群的时候用舞台解决,在私下见到面,直接动用火焰上手。甚至有的时候,边唱边打也不是没有过。
虽说武力对普通人无效,但似乎在基石的持有者身上是互相有效的。
仅仅看记忆里他们的做法,宗近云雀想说:事后用舞台特效解释真的很牵强。
但很多也应和了白兰所说的话。
世界是扭曲的。
彭格列同样想要解开诅咒,但只会用最好的办法,也是最艰难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