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办。”幕僚心中悲叹,早就劝说永安侯徐徐图之,奈何他不愿,这下可好,一个不小心,就是灭门之灾啊。
第二日,宫中来人,宣燕王和王熙瑾四人入宫。
宫门前,高公公领着燕王与王熙瑾、王熙言去两仪殿,沈明月和王熙言则跟着姚嬷嬷去往坤宁宫。
姚嬷嬷本担心沈明月会上不得台面,东瞅西望,走路发颤,却没料沈明月目不斜视,脚步沉稳,一言一行规规矩矩,好似有人教导过般,不禁有些诧异,她可是知道这沈姑娘昨日才到京城,就是燕王请人来教规矩,也不至于今日便行事如此完美。
刘皇后梳着簪花高髻,插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裙裾用金丝绣着百鸟朝凤图纹,她美艳端庄,眼角隐约可见皱纹,但气质高贵,更显雍容华贵之态。她旁边坐着一位紫服妇人,手上戴着包金兽首白玉镯,整个人略显刻薄之态。紫服妇人旁边是一二八少女,容颜娇美,身穿浅黄色绣花群衫,外搭粉色薄纱大袖衫,四蝶银步摇随着她轻笑掩唇而晃动。
“民女沈明月参见皇后。”沈明月跪在地上给皇后请安,动作完美,毫无疏漏。王熙雪跟在她身后,也照模照样跪倒在地。
刘皇后眉眼含笑,面容温和喊沈明月和王熙雪起来。
沈明月带着王熙雪规矩坐到一旁。
“这就是沈姑娘吧,看着是跟一般乡下女子不太一样,”紫服夫人轻笑一声,口气带着一丝轻慢,“难怪能入王郎君的眼。”
“昨日外祖父也说我胆量倒比普通女子大来着。”沈明月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回应道。
“外祖父?”紫服夫人神色有些冷淡,“沈姑娘改口倒快。”
“夫君既然改口,我自然也要从之。”沈明月笑着垂眸回到。
紫服夫人自然不会诋毁王熙瑾,不然何必带着女儿过来。她今日就是想让皇后明白,这燕王府世子妃之位不能随便决定,但没想到沈明月第一次入宫,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倒落落大方。她不由有些气闷,冷笑一声,“沈姑娘真是伶牙俐齿。”
沈明月淡淡一笑,没有回话,再在皇后面前争辩下去,就有些失礼数了。
刘皇后笑意渐深,这真是出乎意料,沈明月没人提点就能如此行事,那将来撑起燕王府也并非难事。或许这事还真能遂了陛下所愿。
“也是本宫疏忽,你们刚入京不久,恐怕还不认得人,”刘皇后笑着给沈明月和王熙雪介绍,“这位是宁乐伯夫人,旁边是她长女张阳玉。”
“见过宁乐伯夫人和张小姐。”沈明月缓缓起身,朝宁乐伯夫人行礼。王熙雪也慌张站起来,跟着行礼。
宁乐伯夫人对沈明月冷淡颔首,转脸对着王熙雪眉开眼笑夸赞道:“这便是熙雪吧,长得可真像燕王,将来定是个俊俏姑娘。”
沈明月嘴角一抽,这话说可真是亏心。王熙瑾兄妹三人便没有一个长得像燕王的,倒是王熙言跟燕王妃有几分相像。不然韩大儒也不至于几年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谢谢夫人。”王熙雪努力直挺腰板,但还是忍不住偷偷伸手抓住沈明月的衣袖。
刘皇后低头轻抿一口茶,假装没有看见,到底是从小长在外面,礼数上差了些,但冲着燕王叔的态度,她也不会有何不满。毕竟年纪尚小,还能教导过来。
宁乐伯夫人更不会没眼色指责,只是看王熙雪如此依赖沈明月,心中更是憋屈,似笑非笑的说道:“都说长嫂如母,我今日可算见着了。沈姑娘成婚没几日,便得小姑子如此信任,平日怕是没少费心思吧。”
沈明月神色不变,仿佛没听出宁乐伯夫人话中暗讽自己心机深沉。
她不急不慢回到,“成婚前我与夫君都住一个村子,自然常有来往,但没想到您消息如此灵通,竟连我与夫君成婚没几日都知道。”
今日是她抵京第二日,宁乐伯夫人就知道这么详细,看来没少打听,就是不知路上刺客与宁乐伯府有无关系。
宁乐伯夫人神色一僵,强笑着说道:“我只是随处听来的,其余倒并不太清楚。”
“沈姐姐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娘,”张阳玉柔柔弱弱开口,“王郎君认祖归宗乃是大事,这京中前几日便议论纷纷,我娘大概也是那时听闻。”
刘皇后听后眉眼微挑,语气平平问道:“王姑娘的意思是这京城中都在议论此事?”
“回禀皇后娘娘,燕王爷在我大晋是赫赫有名之人,王郎君又拜入韩大儒门下,因此不少人关注此事,”张阳玉低头垂眸,恭敬答道,“而沈姑娘又是王郎君之妻,遂被多次提及。”
张阳玉眼中闪过暗光,皇室最重名声,若让一农女坐这燕世子妃之位,京中言论怕是不好听。
沈明月面带笑容,仿佛对此毫不担心。王熙雪似有察觉空气中暗流涌动,不禁拽紧沈明月衣角。
刘皇后笑不及眼底,淡淡说道,“是么,本宫倒是不知此事,怕是陛下也是刚刚知道。”
一个两个,心倒是很大......
张阳玉神色一顿,不慌不忙解释道:“好像是安里县那边传来消息,京城这边才得知。毕竟这也是个大喜事,普通百姓怕是没想那么多。”说罢,她悄悄看一眼沈明月,好似这消息就是从沈家传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