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郑媛愣一下,问,“为什么?”
“状态不好,成绩上不去。”蓝山说,“教练和我都觉得缓一年比较好。”
他的借口相当主观,瞒下了伤痛,却就差把“我不想去”摆出来了。
蓝山做好被郑媛斥责心理素质不行,又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准备,但郑媛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只说:“那就不去了,休息一下也好,你都累瘦了。”
“……嗯。”蓝山准备好的辩解没用处了,他把它们揉皱了收起来,干巴巴说,“妈我没瘦。”
“还说没有。”郑媛没在蓝山退赛那生气,现在倒愠了,说,“你脸都尖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蓝山很想说自己天生脸小,但当妈的是听不进这些东西的,他只能举手投降说,“好啦好啦,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
蓝山回来了两天,又匆匆赶回巴黎了,即便是休整期,也不能离了训练,竞技状态一旦降下来就很难再回去了,蓝山很年轻有潜力,但这不是他可以浪费状态的资本。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夸下海口,蓝山飞来飞去,又倒时差又熬夜的,回到巴黎就病下了。
他刚开始以为只是小感冒,吃了点常用药就继续去训练了,然而过了一天,他不但没好,还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教练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立刻让他回去休息。
“你这样不行。”教练皱着眉训他,“运动员身体是本钱,哪有这么糟践的。”
“这次是特殊情况,我家里出事了。”蓝山咳嗽两声,“我会调整的,对不起。”
“行吧。”教练看他一脸倦态,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只叮嘱,“去医院看看,法国这边和中国不一样,看医生比较麻烦,你注意点。”
蓝山应了,但法国的医院需要预约,三天后才能轮到他看,蓝山郁闷地觉得等排到自己,病不是好了,人就是没了。他只能再去联系家庭医生,但家庭医生给他开的药就是他带来的感冒药,吃了没什么用。
蓝山又去了药店,想买教练推荐的几种特效药,但药店买药需要处方,蓝山拿不出来,人家就不卖。
蓝山最后只能回到宿舍,他给柏舟一发个【生病了T-T】,吃了药蒙上被子,希望捂着发汗,睡一觉起来病就能好了。
蓝山睡了几个小时,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以为是柏舟一,接起来就黏糊地说:“喂……今天怎么这么早……”
“你声音怎么哑了?”听筒传出来却是郑媛的声音,她急切地问,“你生病了?”
“感冒。”蓝山咳两声,调整了声线说,“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
“你这孩子真的是......吃药了吗。”
“药店要医生处方,吃了点带过去的。”
“......”郑媛不知道说什么了,儿子在另外半个地球病了,当妈的只能在家里干着急,她说,“这样,你梁阿姨家的闺女在法国医院工作呢,我联系下她,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蓝山推脱。
“麻烦也得做啊,不然等着你病出问题吗?”郑媛焦虑说,“行了,我现在和她联系,你先好好休息。”
郑媛的人脉相当靠谱,十分钟后,梁阿姨的女儿就打电话给蓝山,问他现在方不方便见人,蓝山说方便,她说那现在把药送过来。
梁阿姨的女儿叫张仪文,比蓝山大三岁,在法国学医,假期时间在医院实习。她十五分周后到了蓝山宿舍,送了些特效药来,怕蓝山看不懂法语,药上还贴着便利贴,用中文写着服用频率和注意事项。
张仪文把药给蓝山,又叮嘱了一番,蓝山谢过她,客气说改天请她吃饭,两人寒暄两句,她又匆匆赶回医院去了。
蓝山吃过药又睡一觉,下楼吃了饭,柏舟一还没回消息,他想给柏舟一打个电话时,郑媛的电话又先来了。
她开门见山,问:“吃药了吗?”
蓝山说:“吃了。”
“好点了?”
“嗯。”
“听声音好像是不怎么哑了。”郑媛放心些,又叮嘱,“好好吃饭睡觉啊,别让我担心。”
蓝山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
“要谢谢仪文,人家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欠着人情得还。”
“我知道。”蓝山说,“我改天请她吃饭。”
“好。”郑媛满意了,话锋一转道,“对了,仪文也是单身,梁阿姨看过你照片,还挺喜欢你的。你和仪文俩要不,相处看看。”
“妈。”蓝山无奈说,“我还病着呢,你就别操心这些了,现在年轻人讲自由恋爱。”
“别搞这套啊。”郑媛说,“你就实话说,仪文漂亮不?”
“漂亮漂亮......”蓝山拗不过她,头疼地敷衍道,“妈——没什么事我挂了。”
“漂亮就对了啊,你们俩老乡在那边,相互照应下。”郑媛说,“对了,舟一在边上呢,你们要不要说两句。”
蓝山眯缝着的眼一下睁圆了,他猛地坐直,惊愕道:“我……妈你不早说!”
“喂。”冷静的男声打断了蓝山惊愕的话语。
蓝山咳两声,掩饰住心虚后,小声道:“喂,你怎么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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