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在社交软件上发布消息,这时才想到我至今连她的一张相片都没有,发布了甚至不知怎么说?
秦莘拾废品没有车子,所以她的活动范围有限。如果她要是拾废品的话,那我肯定应该能够找到。
一直找到下午两点,我的腰累的都不知道在哪里了。我爬上楼的速度决不比八十岁的老人快多少。我回到屋里,走向厨房,望着我为中秋节准备的菜,我瞬间潸然泪下。
我仰面望着厨房那被薰得发黑的屋顶扪心自问:秦莘,她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替她操这个心?她与我同租这十多天里,我自信对得起她,我不亏欠她的!
那我为什么还如此伤心?伤心的程度竟然不亚于与居洁的分手?
难道秦莘的头脑并没有问题,天下所有人的头脑都没有问题,而是我的头脑出了问题了吗?
仔细思量,我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我此时为什么变得像个娘们一样?她要来住她就来,她不来住就拉倒,关我什么事?
你流什么眼泪,你给我停下!我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然而,眼泪已经不听我的指挥,它依旧流得那么潇洒。
我抓起一个碗往地上猛摔。之后,我跑到我的房间,拿着我写的那《无色的芬芳》痛哭起来。
我本以为是一个坚强的人,我此时才感觉到我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我是个男子汉,我历来认为脆弱是可耻的。我冲到卫生间,脱去身上的衣服,打开冷水开始冲了起来。
浑身开始哆嗦,我开始辱骂自己的软弱!就这样,直至我在冷水中已经感觉不到寒意,我才关了龙头。
突然我想到:秦莘的头脑不好,无论我的情感坚强或者脆弱如何,她都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潜在的危险。如车祸,如遭遇坏人……
这时我发现,我歌曲的稿纸已经被我握成一团。突然,我想到了报案!……对!就是报案!一切猜想都是无济于事的,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报案。
这街道上,到处都是探头,警方能够轻而易举的通过探头找到她……即使发生车祸,即使她遭遇坏人……想到这里,我不敢往下想了,我骑着自行车便向附近的派出所奔去。
到了派出所,一位脸皮黝黑的警察接待了我,他一听我报的案,他的眉头渐渐地锁了起来,并且越锁越紧。
他坐到办公室前,让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能配合一下我们找人吗?”黑脸警察问道。
“我当然愿意!配合警方破案,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也是最简单的觉悟。”我太想立即找到秦莘。我还以为他让我调取探头录像让我辨认,我便立即答道。
谁知黑脸警察拿出几张面目模糊的女孩,躺在周围是星星点点血迹的草地上的照片,我只望一眼,感觉她的衣服太像秦莘,这就是说她遇害了!我头一阵晕眩,一把扶住桌子,头慢慢地枕在手背上。
我的浑身都在颤抖,秦莘从和我争出租房开始,到她失踪前的影像,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的头脑中一幕幕的播放。
“昨天你在哪里?”
我抬起头来,看到黑脸警察的身旁坐着一位女书记员,看来这是审讯我的节奏啊!他们这是要怀疑我!我可不能顺着他们的思路走,一旦走下去,对于他们来说,我身上的疑点将越来越多。
我的头阵阵炸疼,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响,头上冒着虚汗,我这才想起,为了寻找秦莘,我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黑脸警察威严的道:“你昨天白天到你报案前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
“警察大哥,你不要再在这问东问西的了,你现在带我去调取各路口的录像,这才是正途你知不知道?”我着急的喊道。
“你是公民,你报了案,到了这里你得听我的!正像你所说的,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黑脸警察的手高高举起,做出猛击桌子的姿态,但没有拍下去。
“警察大哥,你能听我一回吗?只要在我出租房附近的路口调取录像,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秦莘的!”
“钟星,你听我说,我说假设……你注意好喽,我说的是假设啊……如果她被某些人塞进了汽车里,然后带走,你真的能在录像中看到她的身影吗?”
“我……”我感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再也啊不出一句来。警察可是破案的啊,他们是专家,他们的经验不是我能相比的。
“那照片中的女孩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吗?”黑脸警察攥着拳头问道。
“是……”我想说是有点像,但我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秦莘,哪怕她真的是秦莘,因为我的心里无法承受它是事实。“不……不是!绝对不是!”
“钟星,请你不要用这种既是又不是的回答,来干扰我们警察办案!”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我最最亲爱的警察大哥,你说我干扰你们办案,我为什么要干扰你们办案呀?”
“你先别激动!那你详细的把她的情况说一下吧!”
“为了找她,我早上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进,出于人道主义,你们能让我吃点饭喝口水再说吗?”
“水你自己倒,饭一会儿给你送来。”他说着,递过一个纸杯说道。
我接过纸杯,走到饮水机前,连续喝了四杯。
一个警察端来了一碗米饭一碟土豆丝,我几大口就倒进了肚里。我拿着碗,想起那张照片上的女孩有可能是秦莘的时候,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像痴呆了一样。
“说吧!”黑脸警察道。
我把十多天前租房子的事说了一遍,告诉他这些房东都是知道的。我又把我怀疑她头脑不好的原因说了一遍,详细讲了她这几天拣废品卖的情况。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警察,把一张纸条递到黑脸警察面前。
黑脸警察猛的皱了一下眉头,突然声音威严的道:“她的头脑不好,你在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遭遇她的反抗,你意外的将她致死抛尸在山洞深处是不是?”
“你……你妈……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你脸黑,你就以为你是包公啊?对待一个正直的报案人,有你这么信口雌黄的吗?”对他这荒谬的推理,我气愤至极,猛的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