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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之胜是我弄清我身世的重要线索,他死了,使我特别迷茫。现在快要过年了,我这种想弄清身世的心情越来越迫切。
    卞话和钟晨向我汇报了工作的情况:新的办公地址足够建筑公司和造价公司使用,五年内经营场所都足够用了。建筑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也已经到位,工作上一切都显示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气象。
    钟晨在新办公场所楼下的超市也开起来了,服务员除了翟兰华之外,还招了两个有超市经验的熟练员工。翟兰华在超市里工作的热情也特别的高。
    她们所汇报的,每一样都让我有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那叫一个舒服啊!
    像翟兰华这样曾经的失足女,如今有了正儿八经的工作。这一点,我也感到很高兴。由翟兰华我想到了房怜维,她们虽然经历不同,但她们都有一个令人伤心的过去。假如房至悟的工伤能够得到及时处理的话,房怜维也决不会走到伤人的地步。
    由房怜维我继而想到了房至悟,他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我便向医院而去。到医院门口,想起房怜维说她爸大便拉在裤子上的事,我便买了一大堆尿不湿,又买了一箱奶粉。
    当我到房至悟病房的时候,只见里面已经换了病人。我的心里一慌,急忙跑去问护士。护士的回答使我的手一软,奶粉和尿不湿全都掉在了地上。
    护士说昨天下午房至悟就死了,现在在停尸房里,医院领导正在商量如何火化的事!
    我顿时感到非常郁闷:如果房至悟有房怜维在身边照顾,他的年龄也不算大,他不会死的,说不定还能苏醒过来呢……
    我来到停尸房,望着房至悟那枯白的脸,我的头一晕,一把扶住了墙,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望着他那深陷的眼窝,心里苦道:如果你珍惜生命,上夜班不喝那么多酒,也可能不会出现工伤啊!这一系列的悲剧也有可能不会发生!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由眼前的情况,我又想起了顾云筑:如果他能及时处理房至悟的工伤,也不至于让他的女儿走上骗子的道路,更不会现在身陷囹圄!
    仔细再想一想,如果我哪怕多给房怜维一点关心,让她通过仲裁看到希望,或许,她也就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离开停尸房,我擦干了眼泪,找到了医院方,我说我愿意承担房至悟火化以及安葬的义务。医院领导听了喜出望外。这一烂摊子他们正愁没法收拾呢,竟然来了我这样一个傻子,他们如何能不高兴呢?
    当然,我也并不是傻子,我安排房至悟后事的时候,随即 我就向劳动仲裁部门提起了有关房至悟工伤的劳动仲裁。我想:这仲裁的钱,应该足够安排房至悟的后事吧,说不定还能给房怜维留下一点钱呢。
    祭灶,离过年已经很近了,我回家祭了祖。我对我爸我妈说段之胜死了我也因此被牵连进去关了三天的事,我爸虽然没有吱声,但浑身却颤抖起来。他望着我很长时间,嘴唇动了几下,但还是转过头去。
    我知道,如果我追问一下的话,他就会讲出我不知道的秘密。然而,面对家庭贫困仍然抚养我上大学的爸爸,我不想追问,我不忍心追问:世间的苦难太多,不只是我一人有苦难!
    世间的亲情,不仅仅限于血缘关系。我亲眼目睹为了拆迁款弟兄父子母女对立以至到血拼的地步,而我奶、我爸我妈对于她这四个没有血亲关系的我们,这种亲情,谁又能说它比血亲差呢?
    晚上,我在家里过了一夜,我和我爸我妈尽讲一些开心的事:我奶非常健康,街道的老人甚至有些年轻人,最喜欢听她的二胡了。她经常在公园里拉二胡给他们听。
    我也讲了钟声和钟音现在是特别的愉快,还讲到今年暑假的时候,钟晨要带钟声去做人工耳涡或者安装助听器官什么的。现在,钟声在学校里已经能够学会叫奶奶和姐姐了。
    暑假时期,钟晨还要带钟音去大地方看眼睛。
    我讲的这些事情都令我爸我妈非常高兴,他们都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我让他们俩去城里过年,但还是被他们拒绝了。
    虽然这一次我没有得到我身世的秘密,但我看到两位老人高兴的模样,我的心情还是非常愉快的。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两大袋 “金元宝”、冥币、烟和酒,准备上秦贯田和房至悟的坟。
    两大袋祭品,每样一百块钱。生前,尽管秦贯田是亿万富翁,而房至悟只是个打工的,但对他们的祭品上,我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到了墓地,我看到许多墓上都摆着花圈,而我年龄不大,沿袭的还是老古风,总认为这些金元宝和冥币啥的,他们在那边说不定还真的能用得着。
    在房至悟的墓前,我摆上了一个大酒杯,倒了一大杯酒,先给他点上两支烟。然后,我就开始烧起纸来。
    在家里祭祀,我看我爸和我妈边烧纸总是要边念叨一些,我可能也是受到这个影响的原因,此时我也念叨起来:“房叔,这些钱呢,你拿去花,这过年过节的,你就喝个醉吧!当然,上班的时候,还是要遵守人家的规矩,要不的话是要害人害己的……”
    一阵风刮来,那浓烟呛到了我的眼里,我顿时流出了眼泪。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把酒洒在“钱”上,头抬得离火远了一些,又扔了几支烟在火上道:“……嗯,你问我是谁吗?……我叫钟星,大过年的,我也不怕你不高兴,我实话实说了吧。
    你工伤之后,工地上不帮你交药费,你的女儿也不知你在哪个工地上受的伤,没法找人家要钱!她便卖了家里的房子。钱又花完了,她就开始行骗。
    我被她骗过……一次她因骗钱被人逮住要强暴,不过因为我他们没有强暴成,是我救了你的女儿。后来,她找到了所在工地上的工头陆庆,她砍掉了他的一只胳膊。现在,她被抓起来了……”
    就在这时,天上飘起了雨来。
    我感觉非常奇怪:预报报没雨,早上来的时候也是晴天,这大冬天的也不是夏天,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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