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接到图瓦猜金通知后,就深知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它甚至关系到艾斯拉达的计划成败。所以,在他嫡系几乎都被轮换的情况下,他必须亲自坐镇这个岗位。当然,在鲁清玄离开后,这里还有两位副官负责。他俩分别叫萨比亚和卢尼索,都是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军官,但军衔却不低,都是少校军衔。
图瓦猜金用计诓走鲁清玄之后,就又亲自给他俩打了电话,并告诉他俩,鲁上校另有公干,不能再回去了,要求他俩管好部队,假如巴鲁去了,就对他表面服从,但如果他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必须要请示他图瓦猜金本人,才可以定夺。图瓦猜金还密令他俩,要做好拒捕巴鲁的准备。所以,当巴鲁带着两名卫兵乘车一赶到这座军营,他俩也就闻讯出来迎接。
巴鲁一看这两名新任军官对自己很是尊重和客气,再看那些士兵都懒懒散散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行动的架势,心里不由吃了一颗定心烦。
巴鲁被这两名军官迎接进一个简陋的指挥所后,就跟他俩客气地寒暄了起来,并亲切地跟他俩拉起了家常。由于他的嫡系将领都被换防了,他要想在尕那继续立足,就必须再笼络一批人心。他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可却不料想,那两名军官对他完全是阴奉阳违。
就在这时候,冯伯春驾车急速驶进了毫无障碍阻挡的军营···
由于他头一天晚上已经来到这里了,所以感觉熟悉这里了,都不用询问任何士兵,就把汽车开到了那座临时用作指挥所的房子前。
可是,等他下车想往里闯时,却被巴鲁带来的两名卫兵拦住了:“先生,请问您找谁?”
冯伯春一看对方不认识自己,自己也因为昨天半夜才来一次,对这里的警卫也自然没什么印象了。他只好回答道:“我找您们的鲁长官。他在里面吗?”
那两名卫兵并不熟悉在屋里跟自己长官聊天的那两个年轻军官是不是冯伯春要找的人,于是就回答道:“请您稍等,我们进去禀报一下。”
巴鲁正在跟那两名军官热聊,突然他的卫兵进来报告:“巴鲁将军,外面有一个先生要找鲁长官。不知咱们这里是否有鲁长官?”
巴鲁一听是找那位鲁上校的,不由一愣,他先看看左右的两名年轻的少校。他俩也一副茫然的样子,并对巴鲁轻轻摇摇头。原来昨晚冯伯春来访时,他俩都不在这里。
巴鲁如果换作平常,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打发来人走,但此时他的神经绷得很紧,立即狐疑的眼神问卫兵:“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报自己的身份了吗?”
那名卫兵回答道:“看他的模样像是一个华裔,但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巴鲁一听,顿时精神紧张起来了,因为艾斯拉达即将屠杀的游客就是以中国人为主。难道这个华裔人士会跟那些游客有关吗?
他想到这里,就微笑着先对那两位军官表示道:“咱们就聊到这里吧?请您们各自回到自己岗位上吧。”
那两名军官明白巴鲁要单独盘问来者什么。不过他俩都没有在意这件事,就站起来向巴鲁敬礼告别了。
巴鲁等他俩一离开指挥所,就对刚才进来禀报的卫兵一摆手:“你去把那个人给我带进来。”
那两名告辞出来的军官一看冯伯春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就更没有在意什么。他俩目前的任务就是管控部队,所以就径直回到各自的管辖部队分指挥部了。
冯伯春也只是轻描了他俩一眼,也没有多在意对方。就在这时,那名通报的卫兵也出来了,并对他客气道:“先生您请进吧?”
冯伯春一听卫兵请自己进去,以为鲁清玄就在里面呢,就精神一振,疾步迈入了那座自己曾经光顾的指挥所···
可是,当他一进屋,不由愣住了,里面只有巴鲁,并没有鲁清玄。
由于巴鲁是尕那驻军的最高长官。鲁清玄自然熟悉他的面孔,不由很是诧异:鲁清玄说军队都被联邦政府掌控了,他怎么没有被撤换?
巴鲁并不认识冯伯春,不由得又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他几眼,才发问道:“您是哪位?找鲁上校何事?”
冯伯春面对巴鲁,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他用一种戒备的眼色回答道:“鲁上校是我的老乡。我找他有一点私事。”
巴鲁用一种威慑的目光紧紧盯着冯伯春,并再一次问道:“您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找鲁上校?”
冯伯春迟疑了一下,觉得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就会在这座军营里很麻烦,于是回答道:“我是中国驻这里的领事!我既然是为了私事来找他的话,就不方便像您透露吧?巴鲁将军!”
巴鲁一听对方自报家门,既然是堂堂的一个大国领事,而且对方也熟悉自己,不由暗暗吃惊。但是他感到事情更加不简单了,于是就讹诈道:“您真是中国领事吗?既然您为私事来闯我们的军营。这是什么后果,您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冯伯春闻言,不由吃了一惊。他感觉巴鲁用意不善,如今自己真是秀才遇到了兵,该怎么办?
他无奈地回答:“我有迫在眉睫的事情找他,所以冒犯了您们的规矩,请巴鲁将军谅解一下吧。”
巴鲁并没有怀疑对方是一国领事的身份,因为冯伯春的范儿摆在那呢,就算别人冒充,也不会这样逼真的。可是,他却故意装糊涂,并且认为,这位中国领事来找鲁上校,绝非是为了私事。他一定要盘问出个究竟,于是又发问道:“既然是紧急的事情,那就说说看吧?我要估量一下您擅闯我们的军营,是不是情有可原?”
冯伯春一看对方一再追问,就更加警惕了。他于是表示道:“请您把鲁上校请过来。我会当着他的面说!”
巴鲁耸了一下肩膀道:“很遗憾。鲁上校另有公干。他不再这里了。”
冯伯春眼睛一亮,不由脱口问道:“难道他带兵去接应我国游客去了吗?”
巴鲁闻听,顿时震惊道:“您说什么?请您再说一遍!”
冯伯春一看对方严厉的表情里带着紧张,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对方并不知晓自己透露给鲁清玄的情况。这也说明。鲁清玄跟他决不是一路人!
不过,他并没有被巴鲁的气势吓倒,而是从容淡定道:“我是中国驻贵国尕那的总领事,就要为我国同胞负责。如今,我国同胞即将被反对派释放了。我因为心系他们的安全,想请鲁上校派军队去接应他们一下。所以,我就冒昧地闯进了贵军的军营。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巴鲁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冯伯春的面部,并继续追问道:“难道您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冯伯春立即摇头否认:“没有!因为游客们的家属都等得很焦急。我也担心我们同胞们的安全。所以,想以领事身份来请鲁上校派兵去接应一下。”
巴鲁鹰眼一翻:“这不是公事吗?可您刚才为什么说是‘私事’呢?”
冯伯春表达了微微的歉意:“对不起,是我刚才着急,才慌不择言。”
巴鲁显得很诧异道:“您既然并不知道什么情况,能如此着急吗?”
冯伯春不再回答对方的质疑,而是反问道:“鲁上校到底做什么去了?假如他不在,我就先告退了。”
巴鲁又惊疑道:“既然您只是担心那些贵国游客们的安全。可为什么偏偏只找鲁上校呢?对我这位驻尕那的最高长官就说不得吗?”
冯伯春淡然一笑:“我觉得您的身份太高了,这样一点小事不需要惊扰您的大驾,所以,就没有直接跟您说。我现在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先告辞了!”
冯伯春的这番解释,岂能让巴鲁轻易相信?他感觉冯伯春显得依旧很焦急,并且想迫切但却不肯跟自己说实话,就眼珠子转了一下,就赶紧制止道:“请您先留步!”
冯伯春刚刚转过身去,一听他的话,就只好又转回身子,并好奇道:“巴鲁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巴鲁把手向前一探:“您既然自称是中国的总领事。那您身上有能证明您身份的东西吗?”
冯伯春坦然地点点头,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并在巴鲁面前晃了晃道:“这就是我的身份证件!”
巴鲁用手向立在旁边的那个卫兵道:“你把他的证件拿过来,我要审查一下。”
那个卫兵听了,就向冯伯春索要他手里的证件。冯伯春虽然心里着急离开,但也只能表面沉住气,淡定地把手里的证件递给了那个卫兵。
卫兵接过证件后,立即呈到了巴鲁的面前。
巴鲁接过来扫了几眼后,就把证件放握在了手里,并对冯伯春讲道:“我现在需要一些时间对您的身份核实。请您先去门外等候吧。”
冯伯春一听就急了:“巴鲁将军,那个证件明明白白地表明了我的身份。您还要核实什么?”
巴鲁显得很傲慢道:“我要向有关部门打电话,来核实一下,这有什么不妥吗?”
冯伯春一怔,随即表示道:“您不是要打电话吗?那好,这个电话有我来打吧。我现在就给艾斯拉达部长打电话,可以吗?”
冯伯春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并作势拨号的样子。
巴鲁见状,立即命令卫兵:“快,赶紧夺下他的手机!”
卫兵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一看巴鲁急切的表情,还是照办了。他立即上前,并野蛮地夺下了冯伯春手里的手机。
冯伯春愕然了,不由惊异地质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等巴鲁再从卫兵手里接过了手机,才恢复常态道:“没什么!我在核实您的身份之前,是不许您擅自向外打电话的。”
他随即又命令那个卫兵:“你先把这位先生请出去,并好好看着他。我现在要核实他的身份。”
那个卫兵自然唯命是从,立即对冯伯春一挥手:“先生请吧?”
冯伯春看出他是故意刁难,但人单势孤的他感到很无奈,只好在那个卫兵的押解下,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巴鲁敦促道:“请您要快一点!”
巴鲁等冯伯春一走出去,就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同样是拨打了艾斯拉达的号码,这不过他拨打的是艾斯拉达私人号码。
再说艾斯拉达已经布置妥当了,正心焦地等待着图布亚和那些游客们的出现。他如今已经孤注一掷了。可是,他究竟是否押对了宝?这对他来说,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巴鲁通过电话,向他通报了冯伯春闯进军营的事情···
艾斯拉达听了巴鲁的介绍后,贼眼珠子来回转了几圈后,才表示道:“那个中国领事去军营,决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越想隐瞒您,就证明他心里越有鬼。因为他在尕那生活多年。应该了解一点您我之间的关系。再说,他们国家那么多的游客落入图布亚的手里。他不可能仅仅指望我们政府斡旋解救,肯定跟反对派有联系。我之前还专门派人盯住他。可是,没想到被他反跟踪了。”
巴鲁诧异道:“部长先生您何出此言?”
艾斯拉达苦笑道:“他如此着急闯进军营找援兵相助,肯定发现了我的举动了。虽然我趁着黑夜出动的,但由于带领这么庞大的一只队伍,不可能不露一点风声。他估计是得到了图布亚释放游客的具体时间后,又得知我们的异常调动。这才去找联邦政府新派来的军官帮助的!”
巴鲁感觉艾斯拉达分析有逻辑和道理,就犯难道:“那我该怎么处置他?他毕竟是一个大国的领事啊。”
艾斯拉达果断道:“无论他怎样抗议,您也坚决不能放人,一直等到我们行动结束之后。”
巴鲁迟疑了一下,才又问道:“假如他要硬走的话,我难道要强制扣留吗?”
艾斯拉达不由冷笑道:“如果强制扣留他,未免太便宜了他了。军营毕竟是军事禁地。他作为一个外国人敢擅自闯入那里,您就是命令人射杀他,也毫无问题。所以,他要是有任何愚蠢的举动,那只是死路一条!”
巴鲁心神领会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艾斯拉达结束和巴鲁通话后,立即给部下打气道:“大家都精神点。我刚才接到电话,中国领事竟然去军营请求派兵接应那些游客了。我猜测那些猎物就快出现了!”
再说巴鲁刚放下手机,那个卫兵又进来报告道:“报告将军。那个自称中国领事的先生显得很焦急,催您快一点核实他的身份。他有些等不及了,好像有强行离开的样子。”
巴鲁冷笑道:“你们两位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主要任务就是死死盯住他,不让他离开军营半步!”
卫兵犯难道:“我俩这样露天看押他,太不方便了。万一他趁我俩不留神,开车溜走怎么办?咱们这个军营就是临时的,连一个大门都没有。”
巴鲁冷冷地盯着卫兵问道:“那依你该怎么办?”
卫兵立即建议道:“我觉得应该把他请到一间房子里!这样,才便于看押他呀。”
巴鲁这时狞笑道:“我巴不得他忍受不了,而愤然离开呢。到时候,你俩不用阻拦,直接开枪射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