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精光一闪,其中翻滚着无数阴谋算计叫人不敢小觑。
四姨娘赶紧应下,又捡了些好听的话一一说了去,才哄得骆老太太眉开眼笑。
室内香烟袅袅,骆老太太惬意的泯了口上好的沅江普洱茶,又想起陈婆婆那句话,二小姐?那的确是个伶俐人。
大夫人此时就没那么安逸了,之前免了这些孩子的请安问礼,又未放在身边亲自教导,如今这两样全齐了,这让她清闲惯了的人如何受的了。偏偏这长子是个不安分又自作聪明的,只得默默扶额。
那边骆明磊还在挑衅骆明焱和骆明诗姐弟俩,罗明雪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见到骆明诗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高兴了,也不顾着先给自己母亲请安,就阴阳怪调的说道:“哟,打在母亲这里见到二妹妹还是头一回啊。”
骆明磊一见长姐如此这般犹如酒逢知己,刚熄灭的火焰又高涨起来,“可不是,大姐你不知道,二姐姐今个儿来请安都是迟了许久,根本就是不把母亲放在眼里。”
骆明雪见着有人和她一起刁难骆明雪就高兴起来,谁让她终于发现在这个府里还有一个和她一样讨厌骆明诗的人了呢,“好啊骆明诗,居然这般不把我母亲放在眼里,不孝顺还对我母亲不敬,”附和着说着心里也却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们骆家有你这样人真是家门不幸,我要去禀告父亲……”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就被大夫人怒喝打断,大夫人见着自己亲身女儿这般做派心中是极为不喜的。尖酸刻薄,处心积虑的刁难,这姿态像极了那些内府手段阴私的姨娘,浑身上下一股小家子气,偏偏也是个爱自作聪明的。
又识人不清,随便什么人皆与之为伍,自降身份,说起这个亲身女儿的缺点来,大夫人都可以不带歇气的说上一个时辰,再看看那边端坐的骆明诗,两指青葱玉手持起青花茶盏,另一只纤纤玉手持杯盖轻叩,青花茶盏奶白的底釉子,却不及两手好看一分,热气袅袅飘散在她清秀又明媚的脸庞上,却显得朦胧静好。
对两人的蓄意挑衅无动于衷,充耳不闻,似是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通身的贵气,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心中也曾暗暗想过,若明诗是自己的亲身女儿该多好,这个念头仅是一闪而过,又赶紧丢开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自作多情与痴心妄想也是最无益的。
骆明诗果真对两人的挑衅丝毫未放在眼里,况且她也不愿在大夫人眼皮子底下得罪骆明雪而惹大夫人不快,毕竟今后住在人家的地盘上,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些的。
大夫人心中愤懑难解,又想到如今这般境遇的造就者,骆老夫人,灵光一闪,就对他们四人说道:“难得你们今日来的齐全,老夫人年纪大了最好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今个儿就一起去看看。也该全了这府里的规矩”
你不让我安生,我也不让你好过,不是拿规矩压我吗,这给老夫人请安也是祖宗规矩。
骆明诗觉得有几分看出了老夫人的心思,只作笑而不语。
骆明焱小小个人板着个脸只乖乖应道是,也看不出喜怒。
骆明磊觉得老夫人对他还不错去看看也无妨,况且也觉得刚刚似乎把大夫人得罪了,便不敢再多说话。
唯有骆明雪苦着个脸,她虽然从小是老夫人身边养大的,但是她也知道,老夫人不喜她,处处刁难她,骄傲如她骆府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份窝囊气,也管不了那人是她奶奶还是谁了。
但不论她做如何想,大夫人还是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山苑,这南山苑因常年寂静,只老太太和四姨娘两个主子居住,连着院子也透露出一种沉闷和迟暮之气。
大夫人因常年与青灯古佛相伴,还勉强能站定,几个孩子却都有几分烦躁不安,因为这里实在是静的可怕。
唯有骆明诗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闭着眼睛,像是在倾听着什么,又像是享受着什么,奇妙的是她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竟然与这沉静久远的画面毫不违和,脸上自然而然透露出的是一抹不可明说安然惬意。
这副画面大夫人看在眼里,不自觉在心里将骆明雪高看一眼。
老夫人身边的陈婆婆走了出来,对大夫人欠了欠身,才道:“老夫人醒了,说是让你们进去,夫人请。”说完又对大夫人欠了欠身。
大夫人带头走了进去,身后众小自然跟上。
殿内,并不见老夫人,蓝绸绣花帘后边才幽幽传来老夫人的声音,“都来啦。”
然后便再无话,大夫人静待片刻便主动上前接话道:“今个儿这些小的都来给我请安,我心甚慰,他们都是孝顺孩子,还想着要给老夫人请安,我私心想着这也合规矩,但思忖着老夫人身子不好,便嘱了他们不许多做逗留。”
随着大夫人话落,骆明焱小机灵鬼一个立马接话道,“给祖母请安。”
骆明磊本来还有些走神,一听骆明焱居然抢在他的前头说了,也赶紧抢着说道:“给祖母请安,”说着还不了几句俏皮话,“几日未见到祖母了,不知祖母身体可还安康?”
骆明诗也是笑吟吟的道了句安,其后骆明雪才不甘不愿的也道了安。
帘内老夫人还是无话,只听四姨娘的声音说道,“姨母可不怎么好,前几日钱太医还替姨母诊脉说着姨母年岁已高,经不住操劳,需安心静养。”说着,众人只见四姨娘双手搀扶着老夫人走出来,陈婆婆忙上前帮忙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