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官惊鸿的质问,那几名外门弟子,竟然面不改色。甚至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上官惊鸿,你少唬人!对,我们瑶山宗,的确有规矩,不能够擅闯他人居所。不过呢,这等规矩,在你这废物身上,不管用。而且,你目无法纪,挑衅马,邵二位师哥,不懂尊卑,罪大恶极……哼!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如何收场吧!”那方脸外门弟子,咄咄逼人。
这几人,本就理亏,现在竟然反咬上官惊鸿一口!
“你们说什么?”上官惊鸿心中杀意腾升,右眼频频跳动,淡淡的诡异青泽,微微闪现。
“少装逼!”一名肥头大耳的外门弟子,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鄙视道,“上官惊鸿,人人都说你小人得志,今日亲眼所见,果然无虚。你无非,就是接了高天骏师哥一掌,侥幸不伤,现在竟然跳起来了!”
也的确,扛高天骏一击,与击败高天骏,是两个概念。无疑,后者更能震慑人心。而前者,往往会被人忽略。
换言之,如果上官惊鸿,当日是直接击败了高天骏,那眼前这群嚣张跋扈的家伙,必然不敢闯入上官惊鸿的住处。
上官惊鸿右眼暖流涌动,蛰伏在兽笼中的青斑毒蟒与阴魔鸟,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荒郊野外,而是高手层出不穷的瑶山宗,上官惊鸿倒是不敢轻易造次,他努力的克制着,打消了放出宠物,直接虐杀眼前这几个跳梁小丑的冲动。
“好了,不要罗嗦了,跟我们来吧!上官惊鸿,马,邵两位师哥,正等着你呢!”那方脸外门弟子,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小子还真是运道,今天,马,邵两位师哥,将冯,曾,两位执事,都请了过来,做这场赌斗的公证人。似你这等废材残渣,平常时候,两位执事,根本不屑看你一眼半眼。今天,他们可是专程为你而来的哟,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你的荣幸?哈哈哈哈,你信誓旦旦,说什么被打死打残,都属自愿,这回,在铁面无私的冯执事,曾执事面前,我看你如何收场!啊哈哈哈哈!”
“哦?”闻言,上官惊鸿微微一窒。
冯执事?曾执事?
上官惊鸿自然是知晓这两位的大名。
瑶山七十二峰,每一座山峰都各司其职。
而每一座山峰,都有相应的执事镇守。
比如上官惊鸿所在的毓秀峰,乃是瑶山七十二峰中,一座较为普通的山峰,有着几百名外门弟子,在毓秀峰上修行。
毓秀峰的掌权者,便是三位执事。
冯执事,曾执事,莫执事。
三大执事,都是练气境十层巅峰的强者。他们早年,都是瑶山宗的拔尖外门弟子,但因为卡在练气这一境界太久,已经没有潜力冲入真气境,所以放弃了弟子的身份,转职为执事。也算是实权人物了,掌管一峰的诸多事宜,也是执法者,权势熏天。
上官惊鸿没想到,马飞和邵雄这两个家伙,面子竟然这么大,居然请来了冯执事与曾执事,这两尊大神,过来做这场赌斗的公证人。
看到上官惊鸿沉默不语,那几名外门弟子,还以为上官惊鸿是被吓傻了,便是起哄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怎么,怕了吧?上官惊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习武之人,言出如山,当日,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马,邵两位师哥约定……”
一名外门弟子,捏着嗓子,模仿起来当初,上官惊鸿说话的语气腔调……“三个月之后,我上官惊鸿,在公开场合,接你们一招,规矩还是一样,你们把我打死打残,我自认倒霉……噗……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上官惊鸿,你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可以拖延时间,你万万没有想到,马,邵两位师哥,会将这件事情重视起来吧?还邀请了冯执事和曾执事过来……嗯,你小子,今天死定了!没有人可以救你!”
不料,在缓过神来之后,上官惊鸿却是展颜一笑,洒脱道,“我原本还担心,马飞和邵雄,输掉赌约后,有可能如那高天骏般胡搅蛮缠不认账,现在好了!有冯执事和曾执事在,我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说完,上官惊鸿嘴角抿起淡淡笑意,高视阔步,朝院外走去,“小爷我现在就过去找马飞和邵雄。先打他们的脸,教训他们一番。你们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擅闯我的宅居,这笔账,我迟早要和你们清算……”
看着上官惊鸿挺拔,稳如磐石的背影,那几名外门弟子,心头都是微微一跳,旋即甩了甩头,脸上狞恶猖獗……“真是个戏子!死到临头,还在硬撑!走,我们也赶快过去,看看两位师哥,是如何打死上官惊鸿这家伙的!”
上官惊鸿大踏步行走着,面容在一阵亢奋激动过后,随之恢复平静。
在毓秀峰半山腰,修建了一个大型演武场,其中央位置,耸立起来了一个数亩地大小的擂台。
在毓秀峰修行的外门弟子,彼此之间,若有恩怨争执,通过申请,得到批准后,便可在这演武场的擂台上,一决雌雄。
此时,在这演武场周围,已经聚集了数百名毓秀峰外门弟子,三五成群,彼此也在低声交涉谈论着……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马飞和邵雄,竟然将冯,曾两位执事,邀请了过来。这可是大手笔……”
“这回,上官惊鸿要遭殃!两位执事,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铁面人物。”
“不过我听说,这段时间,上官惊鸿消失在毓秀峰,不知道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小子,上次在高天骏那里,出了点风头,没想到立刻就被马飞和邵雄打压了气焰。”
“上官惊鸿挑衅马飞和邵雄,当真就是一脚踢到铁板上去了。”
“马飞和邵雄,那可都是修炼了黄阶高级武功的狠角色啊,也去江湖上历练过,手头上都有好几条人命,上官惊鸿是什么玩意?也敢和他们二位放对?”
今天,这演武场擂台,便是举办上官惊鸿,与马飞,邵雄二人之间的赌斗。
原本,这是一场以卵击石的赌斗,看点并不多。
但噱头十足。
一方面,上官惊鸿是毓秀峰出了名的软蛋,修为垫底,性格懦弱,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蹦跶了起来,接连招惹老弟子;
其二,三个月前,上官惊鸿,硬扛高天骏一击,毫发无损,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但也令上官惊鸿出了些风头;
其三,这场赌斗的赌注,颇有点意思。万一上官惊鸿赢了,马飞和邵雄,就要跪下来喊十声爷爷。这场面,让人不敢想象。真要是发生这等事情,恐怕不止在毓秀峰,就连整个瑶山宗,都会产生轰动。
因此,今天一大早,毓秀峰的外门弟子,就纷纷赶了过来,兴致勃勃的围观起来。整个毓秀峰,也就只有少部分外门弟子没来。
不过此时此刻,骄阳高悬,今天的主角之一,上官惊鸿,却仍然没有露面。
演武场一侧,摆放了两张兽皮椅子。
两名中年男子,身穿藏青玄袍,四平八稳的坐着。
他们都是三十来岁,气息沉稳,肌肤深处,似乎隐藏着庞大的生机,给人一种不动则已,一动惊天的感觉。目光横扫,与之对视,如中雷殛。
这便是毓秀峰三大执事中的冯执事和曾执事。武道修为,皆是练气境十层巅峰。
冯执事,其人身材魁梧,目光如电,面相也略显出一些凶残之色。古铜色的肌肤,充满了爆炸力。
曾执事,长身瘦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但眼神之中,偶尔有鹰隼冷光射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工于心计。如果说冯执事直来直去,嫉恶如仇,暴躁易怒,那么曾执事便是满肚子整治人的阴招。
此刻,那马飞与邵雄,都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两名执事身侧,低眉顺眼的小声说着,很是殷勤。
高天骏也垂手侍立在一旁,不停的往远处张望,表情悻悻,时而龇牙咧嘴,低声咒骂。
“嗯……那名弟子,叫做上官惊鸿,对吧?”曾执事浅浅的品了口茶,笑了笑,“架子还挺大的。让我们等了这么久,还不现身。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呵……”
他虽在笑,但眼窝深处,却是窜动着极为不耐烦的表情。
“哼!马飞,邵雄,这次,我和曾执事,完全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这才过来,主持这等芝麻绿豆的小事。可没想到,咱们却被冷落了这么久。上官惊鸿?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怎么还不来?他将我们置于何地?”冯执事面色愠怒。
“嘿……两位执事息怒,”马飞连忙讨好道,“也就是个小人得志的蠢货。没什么来头。据说是海天城一个乡绅家里面的纨绔少爷。真是可恶,今天他多半不会来了……当初,他说得振振有词,要与我们打赌,但事到临头,却做了缩头乌龟。这种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是祸害!活着就是浪费我们毓秀峰的粮食!丢我们毓秀峰的脸!”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是他自己订下的赌约,他若反悔,畏惧不敢来,那么,就算是潜逃回了海天城,他的家族中,我瑶山宗也势必要将此等孽徒,缉拿归案!”冯执事冷着一张脸,沉声低喝。
就在这时,马飞和邵雄,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而后,马飞身子凑近,从怀中取出两个小小锦盒,不动声色的交给曾执事与冯执事,“两位执事,事实上,今天请两位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平日里,两位日理万机,我们轻易也见不到两位,今日,趁此机会,我和邵雄,有一些物事,想要借花献佛,进贡给两位执事……还望笑纳。”
“哦?”
冯执事和曾执事,微微一愣,旋即微笑着,各自从马飞手中,接过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
锦盒中,平躺着一截尺寸如大拇指的青色参类植物,根须繁密,形状隐约似龙,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青龙参?这是一百年份的青龙参?”
两位执事,眼睛都是微微一亮。冯执事更是脱口而出。
“嗯……两位,这是我和邵雄,在荒龙森林中,偶然找到的玩意……嘿,小小薄礼,不成敬意。”马飞低声道,眉梢眼角,拍马屁的味道,极其浓烈。
“哈哈哈……好,好,很好,你们有心了。”
对于这等贿赂,冯执事与曾执事,却之不恭,他们不动声色的将锦盒,放入怀中。
“嗯……马飞,邵雄,你们在这毓秀峰,也是老弟子了。平日里,修行很勤勉,武道天赋方面,虽然还差了点意思。但勤能补拙。勤奋的人,往往能够领悟到常人无法领悟的东西。我看好你们。”曾执事慢条斯理的道,旋即一笑道,“以后,在这毓秀峰,我和冯执事,都会适当的关照你们。”
“厚积薄发。你们二人,应该属于典型的厚积薄发类型。”冯执事也是满脸赞许之意。“今天那上官惊鸿,多半不会来了。你们放心,我会亲自替你们讨回公道。上官惊鸿此子,我会重重处罚他。”
“多谢二位,”成功的拍了两位执事的马屁,以后在毓秀峰上,马飞和邵雄,将会顺风顺水。因此,他们都是眉开眼笑了起来。
与之同时,演武场四周,围观的外门弟子,也都是纷纷焦躁了起来。
“上官惊鸿这蠢货,肯定装死人玩消失!可恶!害得我们白白等了这么久!”
“此事没那么容易了结,就算马飞和邵雄不与他计较,两位执事也会追究他的责任!”
“上官惊鸿,此人,品性太低劣了!”
就在这时……
“上官惊鸿来了!上官惊鸿来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吼叫声。
下一刻,只见上官惊鸿,一袭白袍,姗姗来迟,走向了演武场。他面容较为平静,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五官样貌,显得极为年轻稚嫩,青葱稚气,但一对眸子中,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稳重与……自信!
数百上目光,同时凝射向了上官惊鸿!
“哦?这家伙,就是那上官惊鸿?”冯执事与曾执事,也是将目光,投了过去。
“还真是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冯执事淡淡的嗤笑着,嘴角扯出一抹厌恶。
“练气境一层?想不到我们毓秀峰,果真还有这等废物……”曾执事也是扯了扯嘴,“检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穿宝衣铠甲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