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雨都落尽了……”思凡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方才未来得及许愿,可以同您许么?”
“……你想许什么愿?”
陆沂忍下再吻她的冲动,只伸手回抱住她。
思凡抬眼看他,双颊微红,因为方才激烈的吻,眼中还尚有几分迷离未曾化去。
“今年生辰,我想要父亲,可以么?”
她是极认真的,说这话时,视线牢牢锁着他,生怕漏看他半点神情。
如何不可。
他怎会不知她口中的“要”,是什么意思。理智告诉他分明该拒绝,但看着她时,拒绝的话,便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才也许不过是她一时情动。
是否再令她想想,会比较好?
“适才练了剑,先去沐浴罢。”陆沂颔首,松开了思凡,想抽身离开。但思凡抱着他,他没能抽身开。
不是拒绝。
暧昧的回答,在思凡听来,是一种默许。
……她今日外出也沾染不少风尘,也是该沐浴更衣才是。
这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陆沂,退开一步。方才一鼓作气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如今才开始觉得害羞起来。
还真是,说了好些了不得的话。
“那、那父亲先去沐浴……待你洗完我再去沐浴,我在房里等你。”
思凡不敢再看他一眼,几步跑开了。脸颊火热似在烧,心头惴惴,一口气进屋将房门带上,她半跪在门后,才似松了一口气般大口呼吸着。
如今想来,又有些事可以想通了。
父亲本是独自一人住在断情崖上,偶尔教导叶师兄时,才会前往烟霞峰。后来,他要教习她课业,便索性也搬去烟霞峰。
只有极少时候,想专心修习剑术时,才会回到断情崖来。
思凡就这样蹲了一会,膝盖有些发酸。
她站起身来,抬头时蓦然发现头顶悬着一盏小巧的月灯,月白色的暖光从灯匣里透出,一片一片,碎落成星星。
视线不自觉越过月灯往后头看去,宽敞屋内摆着两行博古架。博古架上头,摆满了许多琳琅满目的小玩意。
思凡走上前去,顺着架子一格一格往下看。最初的架子上,是些布偶、小木雕、纸风车、风筝……再往后,便是崭新的素雅衣裙、发钗步摇、玉佩罗扇……
似是随着她年岁的增长,这博古架上头的物件,也与她的年纪越来越相称。
若是她每年生辰时,他都会在断情崖。
这些东西,是为谁准备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分明今日是她的生辰,该笑才是。眼泪却像是已经止不住了,稍许被他的温柔碰触到心房,她便忍不住要落泪。
“笨死了。”思凡花好大力气才止住了眼泪,捧起架子上那只兔子木雕,亲吻了一下。
“笨死了……”她又忍不住嗔了一句,紧紧抱着怀中的兔子,心绪却似潮水般快要满溢出来。
她也很笨,这些事情,现在才知道。
待情绪稍许平复,才从袖中拿出先前在镇里买的那两支泥人,置在博物架上。月灯细碎的光落下,两个小泥人像是并肩在看星星一般。
“即便是你对我感情,和我对你的不同……那也没有关系了。”思凡看着那两人小泥人喃喃道。
反正她已经知晓,在你心里,她已足够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