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延刚把自己的手指从暖宝手里拿出来,暖宝就哇哇大哭。
顾烟嘿了声,“暖宝这是要跟我们走啊,宝宝,等你长大了,就去帝都找西延哥哥,好不好?”
秦西延忽然从顾烟怀里挣脱。
爬到暖宝身边,在暖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顾烟:......
呵!小小年纪就会耍流氓了啊。
李红袖:......
算了算了!小孩子都不懂事。
说来也奇怪,秦西延亲过暖宝以后,暖宝真的就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指,也不哭了。
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刚出生的孩子好像有思想似的。
郑招娣无孔不入的拉着大花靠近了秦西延,“这个也是妹妹,是大花妹妹,你要不要亲妹妹一口?”
秦西延果断的扭头。
郑招娣:......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烟和李红袖再三道别后,离开了江家。
踏着三尺厚的白雪,一路远行。
郑招娣气的咬着牙,指桑骂槐的推了大花一把,差点把大花推倒在地上。
阴阳怪气的说道,“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干吃粮不干活,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大花泪汪汪的啜泣着,“娘,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郑招娣更气,“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还有理了?你还有理了!快去给我喂鸡,咱家养不起吃闲饭的人。”
她气鼓鼓的出了门。
刚迈出堂屋,头顶上飞来一只胖麻雀。
拉了屎。
落在了郑招娣头上。
“奶奶的,人欺负我就罢了,你一只破鸟也欺负我,欺负我,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红袖捂住了暖宝的耳朵,把银镯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起来。
脑海中闪过一抹印象。
她想起来了!
秦江华,是归国华侨秦望天老先生的独生子,当年继母一心想把她带来的女儿嫁到秦家。
其实不仅仅是继母,当年秦江华可是京城所有适龄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只可惜秦江华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等到他订婚,才算是消停了。
“娘,你快来看啊,咱家的鸡都不动了,是不是要死了?”是大花的声音。
鸡死了?
李红袖心里同样着急起来。
家里的猪,鸡,兔子,都是生产大队分的。
年末要交公的。
若是鸡都死了,今年江家怕是分不到肉了。
大人还好,孩子们盼望已久的过年,怕是要失望透顶了。
她就要起来去看。
暖宝忽然哭起来。
李红袖赶忙抱起宝宝哄起来,直到给她喝上奶奶,小家伙才不哭了。
李红袖舍不得女儿,又记挂着外面的鸡,满心忐忑。
暖宝听奶奶说妈妈现在不能出门的,她小脑袋瓜记的清楚,一定不能让妈妈出门。
她怕妈妈会生病。
在她的认知中,生病是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
弟弟就是生了病,被扔在了路边。
郑招娣也吓的够呛。
正要出去洗衣服的她,扔了大木盆,就跑到鸡窝。
几只鸡耷拉着脑袋趴着,毛都没光泽了。
她进去拎起一只,看了看,眼睛上面覆盖了层阴翳,和死鸡没啥区别了。
这下可是害怕了。
郑招娣扔了鸡,撒腿跑着去找江老太。
江老太在锄雪,老远就看见老二家的,急赤白脸的跑了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郑招娣拉起人就跑。
边跑边说,“娘来,完了完了,咱家的鸡全死了,一只没留,咋办啊,你快回家看看吧。”
现在是缺衣少粮的年代。
公家把鸡交给你家喂,是信任你,只要年末交够了斤数,剩下的就是你家的。
但是现在你家把鸡喂死了,家家户户分得的肯定少了,这样你家不仅吃不到鸡肉,还是要挨骂的。
江老太心里很慌,面上却是故作镇定。
一把推开木门,跑到鸡窝前。
江老太:......
郑招娣彻底傻眼了。
第8章
“哎呦,娘,别打了——”
“娘,刚才鸡真的都死了,怎么......怎么突然就又活过来了啊?”
“娘,我错了,哎呦——”
整个院子里都荡漾着郑招娣杀猪似的嚎叫声。
江老太扔掉扫帚,累的气喘吁吁,坐在一堆柴火上歇息。
毕竟年纪大了,跑了一路,担心了一路,也心疼了一路,实在是没有任何精力了。
郑招娣也觉得自己冤。
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江老太斜斜的睐了郑招娣一眼,“天杀的,你啥时候能不作妖?”
人干活通常有一个共同点:
不能停。
一鼓作气,干完倒是也没啥,可一旦歇下了,再捡起来就难了。
江老太就是这样。
鞋湿了,裤子也湿了,沉甸甸的坠着雪水,累的眼花,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郑招娣还在苦巴巴的给自己开脱,“今天早晨我没拾着鸡蛋,我就觉得不好,大花喂鸡的时候,那一只只的都翻眼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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