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着一盏灯方便起夜,白芷不在屋里,塌上的许嬷嬷到是睡得熟。
不确定许嬷嬷在装睡还是真睡,宫女确实有问题,胤祚脸拉得老长,暗咒康熙一百遍。
白芷如厕回来,轻手轻脚推开门,月光照进屋里,眼前突然冒出小小的黑影,吓得大叫一声:“啊!”
许嬷嬷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翻身刚要斥责白芷,大晚上鬼叫什么!
突然被眼前的身影惊住话音,定睛一看是六阿哥,跳到喉咙的心脏咽了回去。
“六阿哥如厕还是渴了?”许嬷嬷抱起小祖宗回床上,摸了摸两只脚丫,微凉,捂在手心里暖着。
“愣着干什么!”一扭头,白芷还在门口站着,许嬷嬷怒道,“还不拿夜壶过来。”
“哦,哦。”魂不附体的白芷反应过来,关上门去拿夜壶。
胤祚没尿,视线从许嬷嬷脸上落到白芷身上。
“不怕不怕,没事的。”许嬷嬷以为六阿哥被白芷怪叫声惊了魂,轻抚后背哄着。
胤祚喝了水又睡下,没有证据再等等,一次不成还会有下次。
除掉几个小虾米简单,胤祚为了顺藤摸瓜先得吊着。
大早上枝头的喜鹊在叫,胤祚站在树底下抬头仰望。
“娘娘大喜。”报喜的太监先一步通报讨个赏钱。
“皇上大封后宫。”话落,后脚传旨的太监到了。
晋贵妃佟佳氏为皇贵妃,册封孝诏仁皇后之妹钮祜禄氏为贵妃,晋惠嫔那拉氏为惠妃,宜嫔郭罗罗氏为宜妃,荣嫔为荣妃。
德嫔如今的德妃跪谢圣恩,换上吉服还得去承乾宫拜见皇贵妃。
德妃抱起胤祚进屋,叮嘱道:“别乱跑。”
“知道。”胤祚不会乱跑,才怪。
命两个嬷嬷好生照顾,德妃换了装束带上翠微去承乾宫。
皇贵妃位同副后,以往不需要晨昏定省,打今儿起规矩得重新捡起来。
人一走,胤祚开始行动,给隐藏在暗处的鬼魅魍魉下手的机会。
胤祚忘了有个拦路虎门坎,扶着门框右脚抬到一半,被抱了回去。
“六阿哥乖,在屋里玩外面起风了。”白芷快许嬷嬷一步,抱回往出跑的六阿哥。
腰疼,胤祚低头看去,白芷抱着他的左手里捏着一块帕子,有个尖头的东西在往肉里扎。
“哇哇哇。”胤祚担心乱动扎错地方,哭号起来。
白芷一紧张,手帕滑脱露出里面的细针。
“作死啊!”许嬷嬷一把夺过六阿哥,抬手狠狠扇了白芷一巴掌,“没绣完的东西别着针不知道!”
白芷跪下自掌嘴巴:“我错了,也是一时心急,没注意带了出来。”
行了,胤祚看出来了,这两人是一伙的,用力挣开许嬷嬷。
“六阿哥莫闹,奴婢瞧瞧可有伤到。”许嬷嬷用力抱着六阿哥,走到床边这才放下。
“还不快去端牛奶来。”许嬷嬷撵走不中用的白芷。
“是。”白芷起身把地上的手帕和针带走放回针线筐中,摸了摸脸去小厨房。
一进门热气扑面,白芷道:“张嬷嬷,六阿哥的牛奶热好了没有?”
“好了,连蛋羹一并端过去吧。”张嬷嬷这两日身上不爽利,接了小厨房的活给六阿哥做辅食。
白芷拿了食盒装好,半路上趁人不注意在碗边内侧抹了东西。
胤祚闹着不吃,里面肯定掺了东西。
“不吃端回去热着。”许嬷嬷又将碗放回食盒中。
额娘回来了,胤祚原本打算告状的,处置了身边不安好心的人,转念一琢磨,没了她们还会有下一个,内务府送来的人背后不知站着谁,要是藏得更深,整日提心吊胆别想有好日子过。
白芷忐忑不安的盯着六阿哥,生怕德妃娘娘听到今日之事。
许嬷嬷斜了没出息的白芷一眼,下手犹犹豫豫差点坏了事,幸好六阿哥什么都不懂,有些话说不出来。
晚间睡下不久,胤祚听到许嬷嬷同白芷窃窃私语。
“扎个针要像绣花一样快狠准,瞧瞧你今天干的事,亏了屋里就你我二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许嬷嬷气不打一处来。
白芷可不傻,就是因为屋里没别人,出了事第一个讨不了好。
许嬷嬷背后有倚仗,事发后有人兜着,她有什么?不过是一句画下的大饼,白芷不愿意当替罪羊,才会故意扇自己两巴掌拖许嬷嬷下水。
能在宫里混出人样的心里门清,许嬷嬷看透白芷的做为,“现成的张嬷嬷不用,你有什么好怕的?”
“张嬷嬷一直躲着,是不是已经猜到苗头?”白芷压低声音透露,“张嬷嬷背后是惠妃娘娘。”
“慢慢来,这宫里总要添新人,趁着忙乱再找机会。”话是这么说,许嬷嬷心里打起鼓,惠妃娘娘背后靠着纳兰家,万一认真查起来,前朝说不定也会被牵连。
白芷所言真假需要找机会验证,许嬷嬷又补了一句:“近期什么也别做。”
“是。”白芷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得想办法找个靠山,许嬷嬷红口白牙说的话,现在想来尤为荒唐。
六阿哥若出了事,身边的奴才能有好下场?白芷缩在袖中的手握紧,暗骂猪油蒙了心,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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