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领旨。”胸有成竹的胤禛告退出宫。
事情明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差临门一脚,可惜偏偏不如人意。
太子正准备挖一个坑彻底埋了老六,傍晚接到来自宫外的一封信,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满脸惊慌失措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咚!响声惊动了守在门外的奴才。
“太子?”何柱在门口询问,不确定要不要冒险进去。
太子急得在屋里转圈,“该死!”捞功的大好事转眼变成致他于险境的把柄,上次就因两江盐课一事被皇阿玛敲打,这次若真查到他头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案件具体查到何种程度太子现下一无所知,早知道就该时时问询老四进度,哪会如现在这般被动。
匆忙写了一个字条,太子命何柱跑一趟阿哥所亲自交给老四。
何柱离开,抄近路在宫门落锁之前赶到。
太子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头向后仰枕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放空思绪,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多做多错不能乱了阵脚。
“大不了都推出去,反正一开始毫不知情,要不是查到头上,那些只知道贪钱的蛀虫不可能这个时候求上门,看来已是走投无路。”
“该死!”太子一拳头砸在椅子扶手上,感觉不到痛已然麻木。
“银子退回去?”太子不想的,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数目,就他手里的这点并非全部,仅仅是孝敬上来的一小部分,可见有多人分赃,拔出萝卜带出泥!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太子纵是想救,也难在这个节骨眼力挽狂澜,除非皇阿玛先叫停还能有喘息的机会将功补过。
“壮士断腕。”太子心累成灰,“好在老六之前做了件大好事,断了老四后路,没人在背后扶持,可不就得靠他这个太子谋个前程。”
阿哥所,胤禛刚要歇下,见太子身边的奴才前来,一脸郑重的交给他一张字条,等在一侧。
胤禛展开一看,是太子的笔迹,上面的内容令他无所适从,都到了这个紧要关口才说,之前问明明斩钉截铁否认,难不成露了马脚还是留下了毁不掉的证据?不得已才告诉他真相?
太子真的是坑死人不偿命,这让他如何交差?刚应下半个月查明真相这就来当头一棒,脑子嗡嗡的。
“知道了。”能说什么?胤禛强作镇定,一边是皇阿玛一边是太子,查出来涉及到太子两头得罪,佟家已然不再帮他,前途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这件事怎么解决是关键,太子的意思是点到为止,将一些贪官推出去挡灾,可皇阿玛不是瞎子,替罪羊中大部分是太子的人,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吃力不讨好,不被太子党一派中的官员所容,哪怕整件事太子提议,架不住太子亲信从中挑拨,他的处境会十分艰难。
皇阿玛一定看得出他有意规避案件的真相,欺君罔上的罪名跑不了,他可没有老六做了错事轻而易举消弥的本事,皇阿玛若因此事对他印象大打折扣,以后或许连一个郡王的位置都捞不到。
进退两难,胤禛愁秃头,“库银的追剿一定得办,多少先不论能抵一些功劳,再就是把烫手山芋丢出去。”
“阿嚏,阿嚏!”连打几个喷嚏,胤禛立时计上心来,烧了太子写的字条,今晚在书房歇下。
第136章 上眼药 破案
手里的银子没捂热乎, 就得全部拿出来填窟窿,太子恨死尽给他找麻烦的无脑官员。
没过几天,胤禛病倒的消息传开, 太医前去诊过了,劳累过度风寒入体十分严重, 高烧不退人事不知昏迷不醒。
康熙挥退前来复命的太医, 眉宇间沟壑渐深, “既然病重库银一案不能停。”
梁九功心如明镜,四贝勒在这个关口病倒巧之又巧,定是没办法查下去, 肯定同太子脱不了关系,病是真病,太医面前装是装不出来的,可见四贝勒为了避祸也是下了一番狠心。
事情查到一半眼看有眉目了,皇上打算一究到底,是否保太子真说不准,还得看接手之人是谁。
他都能推测出来的事,皇上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梁九功默默的静候在一侧等吩咐。
朝中能用的人背后或多或少已经站队, 康熙不敢用也不能用,库银被盗已触碰了他的底线, 再不严惩有一就会有二,纵是换一批官员同样的事还会发生, 比之前更肆无忌惮, 只因背后有太子撑腰,大部分银子也落入太子的腰包。
康熙可以给太子一切,这是身为阿玛对嫡子的优待, 但是,太子直接不打一声招呼将手伸向国库,今日窃银明日窃名,后日怕是已成为窃国之人。
三十年的太子一语频频冒出,康熙捏着鼻梁眼底郁色浮现,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年,倘若等不及……
“梁九功!”康熙不敢再放任下去,若无胤祚苦心得来的银矿,户部穷得跑马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同样无银可用天灾人祸降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不成再写一次罪己诏?丢不起这个人。
“奴才在。”梁九功上前躬身听令。
老大、老八一丘之貉,已经在查太子党官员借贷一事,康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到要看看能查到何种地步。
“命胤祚接手此案,你亲自去一趟。”康熙怕臭小子不接补了一句,“只需要查实盗窃的手段,其他不必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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