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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索如愿以偿。
    伊路米异装癖带给伊芙琳的冲击远比她当初发现他和西索厮混在一起还要大。她从监视器里看得很明白,伊路米穿着她的衣服,蕾丝和绸缎堆砌他的身体,腰肢绰约得不可思议,她怀疑他私下里在用束腰。
    当伊路米走动的时候,伊芙琳诡异地发现他的背影非常、非常熟悉。电光一闪,她想起了西索曾经说过的话——“你们家都像你这么背德吗?你渴望自己的母亲……”
    那一瞬间,伊芙琳没有想到任何东西,质问、崩溃、尖叫什么都不存在。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椅子里,脸颊轻轻的搁在膝盖上,像个怕冷的孩子,她自己都很惊讶,当时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他”。
    伊芙琳有时会看着伊路米的脸陷入沉思,他的睫毛乌暗如鸦羽,眼睑下的一双眼瞳也乌暗如鸦羽,看过来的时候让她无端地想到了深渊。
    难怪。她想。伊路米是沼泽啊,他把她的灵魂连同肉体都拖死在这充斥着绝望与爱的泥潭中,窒息一般的触感。
    伊芙琳的目光在餐桌上扫视一圈,基裘今天戴的帽子同她的一顶非常相似——但现在已经归于伊路米了。她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有很多很多的帽子,基裘也有很多很多,她们看同一场秀,在同一家店中定制礼服,如果不是今天基裘戴了这一顶,伊芙琳可能永远不会想起自己也有过。гōǔzℎaiщǔ.ōгℊ(rouzhaiwu.org)
    但我爱他,我这么、这么爱他,渴望得到他的全部——事实证明这是没有办法的,从肉体上来讲不能独占他,是的,我妥协了,可恨自己不能像那个令人嫉妒的、厌恶的男人一样,生出一根天然占据优势的性器,这是我的错。但我知道伊路米是我的,他砰砰跳动的心脏是属于我的,所以一切都无所谓。
    伊芙琳机械地重复使用餐具的动作,万幸肌肉自有记忆,她没有出错。
    事实总是不尽人意——伊芙琳突兀地想到这句话,非常准确,或者说十分符合现在的情况。认清事实的痛苦比想象中更可怕,她甚至期望伊路米就此丧失爱的能力——如果他不能属于我一个人,那就让他不要属于任何人。
    伊芙琳切开小羊排送到嘴里,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基裘正在和坐在首位的席巴说话。一瞬间,这闪光般的时间真的只有一瞬间,一种古怪的、隐秘的想法席卷了她的大脑。
    让她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甚至不需要这痛苦等重,只需要她品尝其中万分之一,我就能得到与得到他同等的快乐。
    这样想象着,痛苦和快乐变成伊芙琳脑子里对战的敌军,她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但她觉得自己很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
    伊芙琳发现这件事实施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基裘每天有数不清的贵妇人聚会,伊路米则忙于工作,这是绝好的可乘之机,她这样说服自己,然后笑着坐在席巴的旁边,递给他一本画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的胸脯蹭在席巴的手臂上,看他下意识往旁边躲一下又生生顿住就知道有效。
    伊芙琳有时候在舞房练舞结束,还穿着芭蕾舞裙就如小鸟一般走出来,走廊上毛茸茸的地毯在她脚下,把踢踏踢踏的声音吸走了,使她好像一片飘飘落下的羽毛。
    席巴看着她从他身边经过,他微微侧身,过去好久才闻到有如栀子花般肥厚的香气,他这才回过神——自己刚刚屏息了。伊芙琳这片羽毛就这么晃悠悠地落到他心里,挠得人发麻发痒,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
    他知道这是无关爱情的触动,但欲望有时候比爱更可怕,伊芙琳的脚尖交替着点在地板上,一下一下,席巴敲在钢琴键上的手指也是一下一下。狡猾的小狐狸,这是她争取来的机会,指节扣了扣紧闭的房门,然后对着后面露出来的脸说,“我今天想练舞,爸爸可以帮我弹钢琴吗?”
    席巴就这么不由自主地答应了,没有人去深究为什么她不用电子设备或者不去找管家。
    伊芙琳穿着白色芭蕾裙在玻璃房里看起来像是要融化,细细的肩带被她的凸起的锁骨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手臂垂落的时候又滑下来,席巴看见她如同蝴蝶一般蹁跹到他的身边,然后双腿有如折枝玫瑰,一下子倒在他的怀里。
    席巴下意识地摸到她晶莹的骨肉,手指陷下去的时候像是在握一把脂膏。欲望在这一刻彻底灼烧起来,腾腾的火焰,把他所有的克制都烧干净。
    伊芙琳感受到他无法掩饰的勃起的阴茎,抬头笑了起来,洋洋得意,仿佛胜券在握。
    这是一道讯号,伊芙琳把握住它就像把握住一把必胜的钥匙,从此以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她在桌子底下轻轻蹬掉鞋子,然后从席巴的裤管里伸进去,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小腿。
    席巴看着就她那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和女仆说话,手指在铜版纸上点来点去,蛋糕、马卡龙、布丁和奶茶接连从她嘴里吐出来,整个人都甜蜜得像一块热烘烘快要融化的奶油。他吸着气平复欲望,不知羞耻的女人,背着丈夫和婆婆勾引自己的公公。但席巴在隐约间知道,伊芙琳可能比他想象得要更无廉耻一些,即使是当着基裘与伊路米的面,她也敢这么做。
    伊芙琳当然不会辜负席巴的想法,她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即使是最拙劣的技巧也能让他抑制不住地想将这朵小玫瑰按到在办公桌上,白丝袜统统撕碎,连同拂到地上的文件一起,连成雪白的一片。
    但他始终没有付出行动。
    基裘有时候会对着西德说一些不满的话,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钟爱银头发的孩子,但伊芙琳注定生不出来。不要说这个由扭曲的、不堪的关系而来的产物,就算伊路米真的可以给她一个孩子,是银头发的几率也太小了。
    所以伊芙琳不仅不生气,甚至有种掩藏的快感——我也许最后真的会生一个银头发的孩子,如你所愿。
    席巴在这时会阻止基裘,看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终于闭上,伊芙琳高兴得可以不顾热量,吃下整整两盒冰淇淋。
    她知道这不是因为他们之间那不可言说的情欲,席巴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长,他不会任由那些破坏整个家庭乐章的不和谐音符发生,但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这沉默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炽热滚烫,早晚要把一切都烧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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