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余:“随时可以。”
池砚:“那你等我,我去找你。”
外面的天没暗下来,时间还早,池砚关了电脑就往公司外面走。
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个正在悲催加着班的姑娘,姑娘们见自己老板突然急匆匆闪现,随口问了一句:“池总,今天这么早下班啊?”
池砚:“是啊,明天我妈结婚,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不着调池总语出惊人,完全不让人好好接话,姑娘们面面相窥,不知道该怎么客套。池砚笑了笑,本着老板不是剥削者的原则,体贴地说:“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们怎么还在上班?”
这些上班的姑娘们都是本地人,什么时候放假都无所谓,主要是帅哥老板态度好,她们也高兴得不得了,“我们手头上还有点活没干完呢。”
池砚假装不高兴:“谁给你们安排的工作,是不是壮总啊?他自己早早回家逍遥快活,留着你们在这儿受苦受难,回来让他给你们发三倍工资!”
姑娘们心花怒放:“谢谢老板,老板客气。”
池砚:“你们也早点下班吧,把手头的工作结束,可以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嗯,池总新年好。”
“你们也新年好。”
这一轮冷空气来势汹汹,池砚还没出大楼,就让不知哪儿来的穿堂风吹得瑟瑟发抖,他朝外看了一眼,空中居然飘起了雪花。
雨夹雪。
池砚没带伞,他给裴问余发了条微信后,就在原地等着他了。
南方难得会下一次雪,池砚站在大楼前,看这件裴问余裹着风雪匆匆前来——裴问余就像经年流浪的旅人,走走停停,存着一点微弱的光亮,终于找到自己一生的归宿。池砚在这一刻,突然哪也不想去了,只想跟这个人回家。
裴问余把伞撑给池砚,一手裹着人往外走,“我把车停在外面了,我们去哪儿?”
池砚:“我想吃火锅了。”
裴问余已经对池砚这种偶尔冒头的心血来潮习以为常,但他从来都是顺着池砚的,“家里没食材了,要吃火锅,我们还得先去趟超市。”
“那去啊。”池砚兴致勃勃地说:“在附近找个商场,先给我妈选个礼物,然后再去超市。”
裴问余拉开车门,把池砚推了进去,“好。”
池砚想得挺好,奈何在商场逛了一圈,愣是没选出合适送的。连裴问余也看不下去了,含蓄地表示:“池砚,要不然,你还是送钱吧。”
“……”池砚:“不行,太俗了。”
最后,池砚自暴自弃,他只能俗上加俗地买了一套分量挺重的金首饰。池砚拎着一套金饰,随意地往车上一放,他惦记着火锅,催着裴问余,“赶紧回家,冻死我了。”
裴问余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在心里暗戳戳地寻思着自己有没有必要再另外备份礼,免得遭遇何梅无差别攻击。
何梅这场婚宴办得很低调,两方亲朋好友加起来只有三桌。池砚带着裴问余到场时,何梅和陆文彬正站在主位上跟人寒暄。
这是池砚第一次带自己亮相家庭重要场合,实话实说,裴问余很紧张。
但池砚却一派气定神闲,即不怕挨骂,也不怕遭白眼。他把包装精美的盒子送给何梅,喜笑颜开地说,“妈,那个……新婚快乐啊。”
何梅撩着眼皮把那盒子打量一圈,问:“这什么啊?”
池砚:“金首饰。”
儿子送妈金首饰去结婚……
何梅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而新晋后爸陆文彬则对何梅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他眼力见极强地收了池砚贺喜新婚大礼包,又客客气气地跟裴问余握了手,“你们俩去主桌,跟我们坐。”
“不急,妈……”池砚看着何梅,一身红妆,精神气好了不少,人也显得年轻了些,他有些感慨,卡在喉咙里的话说不出来了。
何梅‘哼’了声,问:“你想说什么?赶紧说,我听着呢。”
池砚笑着上前一步,他抱了抱何梅,温声说道:“你以后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该花钱的地方使劲花,好好跟陆叔过日子。嗯,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来看你的。”
何梅放开池砚,她看着眼前这张跟自己七八分像的面孔,忽然眼眶酸涩,她不想让眼泪明目张胆的掉下来,于是挪开了目光,终于看向了池砚身边的裴问余。
何梅问池砚:“是你一个人来吗?”
池砚搭着裴问余的肩,坦然地说:“当然不是。”
原本,裴问余像一个透明人似的站了十来分钟,这会儿,目光焦点终于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他拘谨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对何梅说:“阿姨,这是送给你的。”
何梅看了看裴问余,又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并没有接。陆文彬始终像一位忠诚的守灯人,他接了裴问余的礼物,打开给何梅看。
暗红色的绒面首饰盒,看着像装戒指的,打开后,里面是枚胸针——这胸针上是朵水晶玫瑰,周围有珍珠点缀,印在灯光下极其精致。
池砚都不知道裴问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可何梅还是不接,她的眼睛只在胸针上滑了一道,又重新注视着裴问余,“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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