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的性子,我二弟的性子,我不信你们会这样就放弃了——当年我与念离——”
“不要动不动说你和念离!我们不是你们!”煮雪也动了气,满腹委屈,却不能说出口。
“为何不能是!”安以墨也卯上了劲。
两个脸色乌青的官夫人,也在这激烈碰撞的你来我往中,全然成为了局外人。
这十足尴尬的时候,门口却是传来了念离的一声喜悦的高声:
“都来都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安以柔嘹亮的一声:
“大哥!二哥!雪姐姐!秦妈妈!”
煮雪叹了一口气,还没叹完,安以柔就扑进了园子,快活的就跟只小鸟似的。念离跟在她身边,也眉开眼笑的,招呼着:“来看看我们家岚儿,她哭的可响亮着,和你似的,嗓门特别的大——都说女孩随姑姑,我看在理儿!”
推让着把安以柔推给了婷婷,念离忽的转身向着煮雪而来,见着沉鱼和落雁二人还在附近,先对她们说:
“两位夫人,今个儿怎么都站大门口来了?”
“这要问问你家雪姐姐和好相公了!堵了我们的门,还大声小气的,给谁眼色看呢?!你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不成?!”
“这笔账,等峦翠姐姐来了,我们倒要和你们好好算算的!”
两个女人聒噪一顿,扭着扭着向大门走去,念离目送她们离开,才转向了煮雪和安以墨。
“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
一个是好比她亲姐姐的煮雪,一个是和他相濡以沫的夫君,他们的脸色不对劲,她一眼就瞧得出。
“你问煮雪好了。都说管天管地管不着屙屎屙尿,我看最最管不着的,就是那始乱终弃的荒唐事!”
安以墨说罢拂袖而去,煮雪脸色一直很难看,念离拉了拉她的衣袖,只说:
“想哭,你就哭出来吧。”
煮雪万万料不到念离说出口的竟然是这一句,那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若不从,曲容发起疯来,牵连安家,真不知如何收场。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只怕再这样耗下去,曲容的身份早晚会被抖出来的——你家相公,还有柔柔,要如何面对?”
“恐怕一场你争我斗是在所难免。”念离心里有何尝不知,这是一笔比血债还要沉痛的罪孽,恐怕叫安以墨和安以柔放手,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太太走的还算安心,柔柔过的看样子也不错,岚儿还小,我们也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念离摇了摇头,“我是不愿意见到安园卷入一场已经结束的纷争之中的,不值得。可我又如何能开口,叫你放弃你的幸福?”
“不用你开口,难道我这双眼是白给的么?我都想和以笙一走了之了,可惜我还是走不出这一步。”煮雪握住念离的手,“我已经把自己当成安家的媳妇儿了,我总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
都说仙女下凡其实是一个悲剧,因为她们的清高,其实是纯净,而她们的法术,其实是负累。
“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念离沉默半响,终于开口,“想要圆满解决整件事,只能由陛下他亲自出马——”
煮雪哼笑。“说来容易啊。”
这个时候,壁风的车马,离南通郡溯源城,已不过七、八天而已了。
借刀杀人
安以柔回到安家没几天,就和那两个假官人打了好几架。当初她连葬月都不怕,如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撒野,安以柔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当然,这一笔笔的帐,沉鱼和落雁都写给了峦翠,很讽刺的是,她们的信是由安家的信栈送出的——
由于安家的服务太好,导致峦翠从出了南通城,每到一地都能收到来自溯源的诉苦信,将那冷漠跋扈的雪姐姐、嚣张自大的安以墨、目中无人的安以笙、倚老卖老的秦妈妈、不服管教的婷婷说了个遍——
最最罄竹难书的,就是直接动手的安以柔了。
只是从头到尾,沉鱼和落雁都没能从念离身上找出分毫的错来,想来想去,只能写上一条。
“对于安家大夫人——无话可说。”
就是这四个字“无话可说”,让朱湘的眼珠子又转上了。
“能让沉鱼和落雁那两个女人都无话可说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哪——峦翠,你在宫中是否见到过这样一号人物?”
“没听说过有叫做念离的。”峦翠撇撇嘴,“就算是有,也是连内宫都没进去过的小角色,想我在景妃娘娘身边伺候着,怎么能见到那样低贱的?”
“是是是,我的大宫人。”
朱湘哄着峦翠这个护官符。
新帝登基不足两年,一切都惶惶未决。
在上面多几个熟人,多一些门路,多走动走动,尤为重要。
作为景妃娘娘的近身丫鬟之一,峦翠颇有些门路。她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也知道他们的喜好,这为朱湘在京城的活动,大开方便之门。
因此,峦翠这个相貌平平、学识不足的女人在朱湘面前格外的扬眉吐气,久而久之,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朱湘当然知道她是有几斤几两重的,所以在给属下安排“宫女”的时候,都是人造而非天然,那选材地嘛,乃是偏院地区的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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