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归尘眼前的温无晴,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又是那样的笃定,他忽然笑了。吕归尘比谁都明白,温无晴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享其成的性子,哪怕她已经做得再多,仍觉不够。
这个时候,吕归尘选择相信温无晴,同时他也相信自己。
吕归尘这关算是过了,至于议事厅里的其他人,他们也都知道温无晴的主意是对的,可还有一件事。
“那我们同晴娘子的关系,是不是不该叫南庆知道?”
议事厅里有人出声问道,这也是其他人的顾虑所在,南庆本就忌惮鹰啸岛,若是知道温无晴同他们走到了一处去,怕是平添乱子。
“不必!”
“不用!”
温无情和吕归尘同时出声,吕归尘回头看了眼温无晴,扯了扯嘴角,“这事不仅要大肆传播,更要拿出挟恩图报的样子来,不撕去南庆身上的一块肉,便不罢休。”
“对,到时候南庆派人来了,你们要官还是要钱,就只管说。”
知道吕归尘和她想到了一处去,温无晴就剩了口舌去解释,只补充了一句。
只要有心查,温无晴这段时间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与其选择遮掩,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信息一股脑的摆在南庆人面前,假假真真,把水搅浑。如此,还能借机为鹰啸岛营造一个走进南庆小朝廷的契机。
“可是这…”
底下人还要说,一直沉默的杜知秋却把人拉住了,“好!晴老板果然智勇双全,在下佩服。”
见智囊杜先生都不反对了,其他人也没了意见,纷纷把注意力放到了接下来该怎样布局上。
倒是吕归尘仍旧望着温无晴。
温无晴回望过去。
“平安。”千言万语在心里,付诸唇边的,只有这清清浅浅的两个字了。
话里的情谊温无晴却是懂了,她伸出手,“我们南庆见!”
“南庆见!”吕归尘怔了一下,伸手击了上去。
两个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处,相视而笑。
三日后,两封信从鹰啸岛发出,直至南庆都城庆北城。
而此时,翼王周达正在府里发脾气,新朝初建,他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可如今却时时受杰王潘卫的桎梏,处处落了下乘。
“潘卫这个小白脸,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看着最近的战报,翼王气得砸了书房,一屋子的幕僚个个缩着脖子,连个大气也不敢出。
翼王看着他们这样子,更是来气,“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倒是说啊。”
“这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你们就会从长计议,再从长你们就跟着我一起进天牢吧!”
翼王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他本是武夫出身,要说用兵打仗还有些能耐,可是如今武斗变成了文斗,要用脑子了,他的脑子就有些不够用。翼王为此召集了一众谋士,现在看来,这群谋士显然比不上杰王的人。
可是时局把他推到了这儿,能怎么办呢,只能咬着牙同杰王斗下去。眼见着手里的筹码越来越少,该怎么斗下去,就成了令翼王焦头烂额的问题。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王爷,有一封您的信,是鹰啸岛鱼鹰送来的。”
鱼鹰?这个年轻人翼王不是很喜欢,他能有什么事。翼王接过信随意的扫了一眼,一声惊呼随即而出。
“你们都过来,鱼鹰说他找到了皇后!”
差不多的时候,杰王也收到了鹰啸岛来信,他的反应比翼王小些。
“你们不是说温无晴死在海上了么。”
相较于翼王一介粗犷武夫的形象,面白无须的杰王倒像是位文人雅士,不过他整个人都有一股阴气,衬得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
“当初迎亲使团出事,宝船也毁了,温无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没人当真去找。她要是活着,还真有可能。”
杰王听手下人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当初没有人把这个和亲公主放在眼里。
“王爷,这事,咱们应还是不应?”
“应啊,这位可是咱们的皇后娘娘,哪能叫娘娘流落在外吃苦的。”
杰王话说得倒是恳切,可是眉眼间却无一丝焦急。
“去,现在就派人把凤翎宫收拾出来,明天一大早我就亲自去应林接人。”
来信中说,温无晴已经由鹰啸岛的人护送到了南庆西部的小城应林,并约他五日后在应林相见。杰王掌握着皇宫内务府,这收拾宫殿的活自然是要归他管的。
“可是这位是真是假,咱们还不知道啊。”
“真也好,假也罢,有什么区别呢。”
杰王吹着茶沫瞥了眼手下人,似乎很不满意他的愚钝。
“算了,你去备车,我现在就走。”
杰王不打算等了,他可不想叫翼王那个老莽夫抢了先。
从庆北到应林快马要走两天半,杰王不是愿意吃苦的人。他的马车刚走了一日,就被纵马飞奔的翼王抢了先,杰王也不急,他已经派人骑快马送了帖子去。
又过了一日,杰王的心腹与翼王的人马同时抵达应林。
翼王莽是莽可到底自恃身份,他见杰王没来,也不愿亲自去拜见温无晴,便先找了家旅馆住下了。后来一听说杰王派了人给温无情送帖子,又立刻急了,不顾天色将晚,硬是闯到了客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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