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蝗灾那一件事发生以前的荆州,都未必会有着这样的底气。
如今荆州牧已死,按照荆州之地那边的现状,若无意外,太子会捡了这个漏洞。而在太子接管荆州以后,那么自然是要找她来算账。
不过倒不是来算他的“大忠臣”荆州牧的账,而是玉玺的账。
传国玉玺终究是一件大事,这样贵重的一件东西让嬴月说焚就给焚了,诚然嬴月所说的那个原因对于天下来说是一个合情合理,完全没有问题的交代,可是太子那边是绝不会听得进去这一点的。他只会发难责问,
——连人身上的鼠疫都能救好,怎么就不能够把玉玺上面带有的病源一并消灭?
听罢,赵云问道:“既然太子可能要对雍州发兵五十万的话,主公可要从其他州调集兵力?”
美貌的少女只是摇摇头,道:“不必。此时还尚未到那个地步。”
而后嬴月解释道:“那五十万的兵力对于雍州来说的确是极多,不过既然早已知晓此事,那么雍州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我之前已经让世民将消息转告了秀宁姐姐,如今北地郡的工坊之中,大抵正在赶制生产火药吧。”
虽然雍州想要对上那五十万大军,的确是件有些困难的事,不过也没有人规定了一定要和那五十万大军硬碰硬,正面对上。
火药这一早早就出现在北地郡之中的东西,如今也是时候该拿出来放放风了。毕竟,
——有捷径可走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若是太子真的要来出兵打我的话,那正好是给我一个光明正大反了的这周朝的理由。”
从始至终,她所表现出来的,可从来没有一处是对不起他们姜家的周朝的地方。反而是太子要想打她,毫不在理。
而太子若是真的出兵来打她,那么他的这一行径将会导致早已末路的周朝彻底失了民心,
——她在豫州抗治疫病,连自己的生命危险,人身安全都丝毫不顾,好不容易才讲鼠疫驱赶走。
如今虽是毁了玉玺,可那也是为了传播速度快的惊人,病情又极为霸道的鼠疫不再出现于人世间,百姓免遭瘟疫之苦。
——难不成玉玺一介死物还能比上百万乃至更多的人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这便是嬴月留给太子的送命之题。
一旦太子要选择因此而出兵打雍州,那么他所收获的则将是普天之下的百姓们的怨声,民心既全失,这本就风雨飘摇,随时大厦将倾的周朝江山,他又拿什么来救?
而嬴月也可以因此摆脱“周朝臣子”的束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只要不断的向百姓卖惨就可以了。
——而站在百姓们的角度上而言,嬴月也的确是惨。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做过,却要被太子给那样针对。
太子发兵来她的雍州,无非是在帮她聚拢天下百姓民心,而将自己推到他们的对立面之上,而如果太子的动作要是真的太大了的话,那么这一波说不定直接就引起荆州百姓的动乱了呢。
——一个是能够为了一地百姓摒弃自己安慰的掌权者,另一个则是为了自己本就已经拥有了的的权力再添一个不过只是“形式”的东西就要去对可以为百姓以身犯险的前者发兵,其理由那么的体现出天下百姓的命对他来说不过一介草芥尔的掌权人,这样的两方差距如此悬殊的人,天底下的百姓希望谁能够当他们的皇帝是总角孩童都会做的选择。
——对于底层的老百姓们而言,他们原本也不在乎当皇帝的到底是谁,真正关心的只是那个皇帝能不能够给他们带来和平安生的好日子。
而如今显然,太子并不是能够给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人。
——这还没有“登基”皇位,坐上最高的位置呢,就已经直接的不把百姓的命给当命,高高在上至如期地步,那等到他以后成了皇帝,他们的日子得苦成什么样啊?
而太子的失势,还不单单是要因为此事而遭受到这些的质疑,同时他的这种“不把百姓当人看”的做法还会让百姓们重新想起几年之前老皇帝初初开始昏庸之际所做的——为了满足一己之私,加重赋税,增强徭役,各种大兴土木,以至于他们过得民不聊生,生活在无尽的苦痛之中。
只会让百姓们觉得——太子身为老皇帝的儿子,是和他一脉相承的残暴不仁。
届时百姓动荡起来,太子定当绝无安抚之力。
而且要说起来的话,这几年来,由于最初老皇帝压迫太狠所带起的“人祸”,百姓生活越发民生多艰,而再到后来突然之间出现的蝗虫大军带来的“天灾”,在那一年间对于因为此前的压迫,所以根本就没了家底再也无力种植第二年的粮食的百姓们施加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大批流民的产生,无数百姓无家可归,只得背井离乡流浪。
在这样的苦难日子之中,最后经历过这些都还能够活着、所剩下来的百姓,大多都是体质非同一般的强壮之人,闹起事来也更难镇压。
所以倘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那么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嬴月也无法预测的到。
——百姓们的行为是最为难测的。
太平盛世的时候他们胆小,害怕官府,仅仅是穿着官差衣服的衙役就能够让他们在面对“官爷”的时候诚惶诚恐,惊惧不已。
可若是乱世将近,遭受剥削压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又是最为大胆硬气的那个,只消一念之间便可揭竿而起,奋起反抗,拼着一死再也不伺候的念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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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宿主,你看今日鼠疫一切相关的东西全数都处理掉了,不如趁着这个大好的时日,抽个卡吧?】
随后正当嬴月在思索着太子的事情的时候,脑海之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机械音。
“行啊。”听到系统提议他抽一把卡,想着今天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无论是鼠疫彻底解决又或是对他的雍州起了“杀心”的荆州牧已死,二者兼是,于是对着系统的这句话,嬴月也随口便应了一声。
如今在场之人,除开赵云和典韦这两个武将以外,其他都是此前专门回了一趟雍州带出来的兵马俑,所以虽然系统是在脑海中对她进行的询问,但嬴月但是也没有以往那么讲究而是直接出了声的回答——反正在场又没有不知此事之人,对她的突然之间得了癔症般的自语不会感到奇怪。
随后嬴月调出抽卡页面,秉承着她一直以来都是“单抽出奇迹”的选择,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十连抽的话出现好几个人一会儿回去之后的不好解释,所以似是只在随手间很不经意的的按下了那个“单抽”,然后——
半晌以后,在繁琐复杂的字符闪现过后,却是并没有如同以往的“单抽出奇迹”时见到人,甚至连一声播报之音都没有,是以嬴月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空了?”
美貌的少女对系统如是问道。
在嬴月的话音落下之后,一直以来对于自己数都是秒回的机械音可疑的卡顿了一下,然后才把它那本没有感情的机械音给掺杂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情绪进入,才回道,【其实,还是抽到了什么的……】
听到系统的这个回答,嬴月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也没去问上系统一句,既然抽到的东西为什么这次没有播报,毕竟系统时不时的总会出现点什么故障问题,这种事她已经见的多了。
而后嬴月取出自己的卡册,直接从反面翻开打算,准备看一看自己这一次是抽到了什么物资卡。
但是在翻到末尾最后一张卡的时候,上面余留的卡牌却是如同之前一样,并没有一张新增,看得嬴月不禁稍微愣了一下。
——系统和她说这一次并非是空卡,而且她面前又的确是没有出现任何人,所以嬴月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物资卡。
而直到这个时候,嬴月才恍然惊觉起方才那机械音中的莫名带出来的小心翼翼之感似乎好像是……心虚?
这不由得让嬴月有一些感到奇怪,随后在这样的奇怪之中,美貌少女将卡册翻转至正面,这一次终于是看到了新增的那张卡,而同时在看到这张卡牌的卡面的时候,嬴月也终于明白了刚才系统的莫名的心虚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卡牌之上的最上方的右角赫然是一个漆黑无光的“n”字样。
如果要不算上当初的最开始是披着一层“伪装”,表面上看起来是个“n卡”的贾诩的话,那么在人物卡上,这还是嬴月第一次抽中一张实打实的n卡。
而听着系统刚才那小心翼翼的心虚,显然这张卡和贾诩不同,他就是一个原原本本,彻头彻尾的“n卡”,所以系统才会感到心虚——因为嬴月的这次抽卡是在它的鼓动之下才抽的。
可为什么结果却是抽出来一张它的系统核心机制都不主动播报的废n卡啊,看着嬴月卡册中新增出来的那张,系统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有些忍不住怀疑统生的想道,难不成他才是一个绝对无药可救的死非酋吗?非到了在它的主动开口鼓动之下,竟然连赢月这般的欧神都带不动它。
是的,欧神。
自从当初在嬴月抽到了嬴政这张卡池之中唯一的“sp特别卡”以后,嬴月在系统这里的程度就直接从欧皇升级到了欧神,在嬴月的尊贵的顶级欧洲皇室血脉光环笼罩之下,她的运气就是无敌的。
可系统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宿主抽卡生涯种第一次——或者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滑铁卢竟然是产生在自己这里。
明明它开口提示嬴月进行抽卡是出于一片好心,想着在这种大好的日子的加持之下,嬴月这种大欧神要是抽卡的话,那不是又得抽出来什么牛批的人或物?然而谁能够想到事情的结果确实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刻,系统心中忽然间就深觉到了究竟何为好心办坏事的体验。
而这个系统在进行着内省,深思它究竟是一个有多非的统的时候,忽然间听嬴月问道:“但是,既然是人物卡的话,为什么会不见人?”
上一次出现诸如现下这般情况的,那还是嬴政。
但是从这张卡的牌面上来看,显然此人和嬴政完全没有进行相比较的可能性,于是嬴月不由得感到奇怪。
【宿主你等我查一下……】
在嬴月的这一询问之下,刚刚还在自抱自泣自己的非酋的系统忽然间深感出现了大问题,于是先是这般回了自家宿主一句,正欲查探被自家宿主抽出来的本来应该当场现身的刘禅哪里去了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了一句赵云的声音。
就在嬴月和系统说话的期间,白袍将军的脸色蓦地一变,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的道了一句,“阿斗!是阿斗的哭声!”
“嗯?”赵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不禁让嬴月有些感到疑惑。
随后便见年轻的将军对自己行了一礼,请求道:“主公,云忽有一急切之事需要确定,请主公允许我离开片刻。”
虽然对于发生了什么还感到有些茫然,但嬴月你还是直接答应了赵云的请求,道了句:“去吧。我在此处等子龙你回来。”
赵云一直以来都很是稳重,少见他有如今这副有些急躁的模样,而她的身边现下也还有其他人相随,所以嬴月自然没有理由拦着赵云不让他去确定自己想确定的事情。
随后,眼看着白袍的将军匆匆忙忙的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在她的目光范围内再看不到赵云身影之后,嬴月重新去询问系统,让它继续着刚才的那一问题。
在听到嬴月话音落下来之后,系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先是说了一句,【宿主,你要不要看一看赵云的卡牌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听到系统这一句,嬴月有些奇怪的两卡册翻到赵云的那一页,不过在看到的时候就微微怔了一下,因为她在赵云的牌面下方看到了一行似曾相识的小字。曾经郭嘉和荀彧的牌面上也有着类似这样的内容。
而赵云的这行小字是这样的:
——单骑救主:在一定情况下,对刘禅(少主)落难有所感知力。
而刘禅,刚好就是她这一次抽到的卡牌的主人的名字。
随后又听到电子音开口道,【宿主,我查到了,刘禅他现在正在城外十公里开外的那条河流里。我觉得……我们可以等赵云把他给带回来。】
“河流……里?”听着系统就未免有些过于别扭的说法,嬴月不禁变得更加奇怪。
而听到自家宿主的这句,系统的机械音则是变得更为小心翼翼的心虚,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等到赵云回来了以后宿主你就会明白了。】
听到系统这么说,嬴月也就没有再度往下询问,而是就依照它所言等待着好像就是跑到方才他所说的刘禅的坐标——城外十公里开外的那条河流处的赵云回来,等着届时揭晓系统在这里含含糊糊,扭扭捏捏与她打的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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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约莫在一个多时辰以后,方才匆匆跑走的赵云重新匆匆跑回,但是遥遥的看着他的周边,好像并没有跟着另一道人影,全然不见系统所说的会被赵云给带回来的刘禅。
直到赵云的身影再度迫近一些的时候,嬴月突然之间注意到方才空手离去的赵云手中好像抱了什么回来,看上去,有点像是两个……
“婴孩?”在赵云按照自己的面前之后嬴月中的看清了他的怀中之“物”。那赫然是两个新生不久的婴儿。
这个时候,想起刚才系统所说的可以等赵云把刘禅带回来,嬴月心中忽然之间升起了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子龙,你怀中所抱着的该不会就是……刘禅?”
但是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唐,可是好像事情真的只能够以此来解释。
尤其是系统刚才还说过,刘禅他在河里飘着。
一个成年人是无法飘在河中的。但是婴儿可以,将婴儿放在一张小竹筏又或是竹篮之中,便可以顺流而下。
可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另一个问题就会出现了,系统为什么会将卡池中的人给调小至婴儿的状态?
而对此,系统弱弱的表示,这个锅他不背,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做主,而是核心机制的问题。
随后越解释越心虚的系统突然间扫到赵云怀中的另外一个孩子,于是不禁赶忙转移话题道,【宿主你看,除了刘禅,赵云还捡回来了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诶!】
听到系统这句,嬴月这才从刘禅这件事的震惊之中回过神,也终于注意到被赵云带回来的另一个小婴儿。看面貌似乎是一个女孩子。
见到嬴月的目光望过来,赵云开口解释道:“我本来往城外去的时候,是因为听到了阿斗的哭声,结果到了那里的时候,却同时看到了这个孩子。”
“她似乎是被人遗弃,放在不大的竹篮之中,随着河流飘荡,而阿斗则是在被抽卡抽出来之后降落在那竹篮里,两个婴儿在一个小竹篮种委实是有些拥挤,看着让其感到随时会翻下去,所以阿斗在大哭试图能不能被人听到以此求救。”
被他抱在怀里的刘禅疯狂点着小脑袋,眼中所透露出来的惊魂未定说明了这小小的身躯里面显然是一个可以独自思考年龄的灵魂。
而听到赵云的话,嬴月则是不禁垂眸去望向他怀中的女婴,小女孩很安静,不哭也不闹,在嬴月目光落过去到她身上的一瞬间还对嬴月甜甜的笑了起来,这样纯洁无瑕的笑容顿时间便是看的嬴月心一软。
对赵云问道:“我能抱抱她吗?”
听到嬴月这一句,白袍的将军顿时将怀中的小女婴递给自家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