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心站在桌案旁垂眸直立,眼观鼻,鼻观心,这样的话,皇帝陛下你不也是三天发一次火的么,他也已经习惯了。
见风无心一如既往的沉默,宫子临咬牙切齿:“说话!”
风无心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解脱:“皇上,臣可以回家了吗?”
宫子临坐在帝位上,冷冷的睥睨了他一眼:“又要回家带孩子?”
风无心咳了咳,笑眯眯的解释:“才四个月大,家里忙不过来。”
“赶紧滚!”宫子临冷着一张脸,瞅着风无心那瞬间跑没影的身影,心里满满的都是怒意!风站在宫子临的身旁,深深的感觉到了这股怒意。
“一大屋子人守着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还忙不过来!当真以为朕好骗吗!收拾东西!”宫子临沉默了半响,扔下毛笔站了起来。
风狐疑的看着宫子临:“主上?”
棠皇陛下就这么留书出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明说,但是相信丞相大人看过了之后定会明白!
皇岛里很热闹,宋凝予与赫连星笑穿过了繁华,来到了三座死城,在那三座死城里曾经历过一次触目惊心的人虫之战!
宋凝予现在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仿佛还能看见那些赤火蛛王铺天盖地般的朝着她奔涌而来!
首先到的是风语城,玄林族的族长也跟着宋凝予领着一大队的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这街道上。街道上有花草在春天里重生,如今夏末的时候已经生得野草遍地了。
一路走过,除了细碎的脚步声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安静得极其诡异。
玄林族族长站在宋凝予的身旁叹息:“当年这里也是极其鼎盛的,没想到经历了那么一场事,所有的人心里都染上了阴影了。”
宋凝予明白,玄林族的大小姐赵婧婧就是因为此事而亡故,大家走入这里,胸口被强烈的怨恨与悲伤所拢着。
她发现昔日健壮威仪的玄林族长赵雄信如今已经苍老了很多,头发花白,胡子拉茬在嘴边,身还还散发着一抹淡淡的酒气,一双精神饱满的眼神,如今已经灰白不堪。
赵林是赵婧婧先前收养的一个孩子,那双眼睛里面通晓着各种各样的人情事故,他站在宋凝予的身后,静静的跟着,不言一词。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对于这三座城,皇岛会将这里的每一个重新规制,必要还皇岛百姓一个安稳的家。”宋凝予弹了弹衣袍上的烟灰丝,目光坚定而漫长。
重建,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犹其是人心里面的那一份阴影,要想抹去,那抹阳光就必须将光亮变得更强。
“玄林族长不必担心,此事工部已经开始规划了,相信不日就会出结果。”赫连星笑扫了眼四周,夏季里闷热的风吹在月牙城中,城里弥漫着一抹死亡的气息,尽管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却依旧令人不得安枕。
众人一路走过,见有一个小女孩正跪在自家门口绕纸钱,纸钱被火吞噬,到最后只剩下了一缕黑灰色的烟丝。
宋凝予想,方才吹过来的那在沫大约就是那抹烟丝的缘故了。
“小姑娘,你家人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烧纸钱?”玄林族长皱了皱眉,走上前去问。
那小女孩缓缓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微有些狰狞的脸,那脸上是被什么动作细细麻麻的啃咬过的痕迹,她抿着唇,指了指对门的屋子。
众人纷纷朝对门的屋子里面看去,大院里面杂草丛生,有两具尸体躺在草丛堆里,正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腐烂味道。
宋凝予皱了皱眉:“不是已经派人将这些尸体都处理好了吗?怎么还会有?”
跟上来的的人脸色微僵,朝宋凝予沉声道:“陛下,这,的确是全部不落,只是不知道这终究是从何而来,这小女孩实在是蹊跷啊。”
宋凝予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突然朝她伸出手,细声问:“他们已经死了,你可愿让我来照顾你?”
小女孩眨着一双深黑如墨般的眼睛看着她,咬了咬唇,万分忐忑的将手递了上去。
“陛下,这小女孩……”
赫连星笑朝玄林族长摆了摆手,玄林族长噤了声,望着宋凝予柔和的目光,叹了叹气。
院子里面立即就开始有人收拾残骸。
宋凝予牵着小女孩的手一路从那些路上走过,她细细的安慰道:“不要怕,这个地方,朕会让更繁华。同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小女孩低头,唇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弧度。她随着宋凝予一起在月牙城里面转了一大圈,晚上宋凝予回了玄林族里与众人商议变更之法。小女孩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着了。
宋凝予将事情议完,天色已经接近夜半三更了,众人用过些点就纷纷退了下去。
她站在小女孩面前,微微叹了叹气,弯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小女孩别看年纪小小的,身体还挺皮实!
赫连星笑目光落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小医仙捧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奔了过来,望着宋凝予远去的脚步,小医仙疑惑的道:“她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怎么看着有点奇怪啊?”
“你看见谁不觉得奇怪?”
小医仙捧着碗嘿嘿一笑,有些憨厚:“那倒是,本仙看见谁都觉得有人要谋害本尊。”
赫连星笑揉了揉她那一头柔软的长发,笑道:“走吧,去休息。”
“我这还熬了粥呢,你尝尝?”
“你先尝,没死我再尝。”
身后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小,宋凝予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极香的小女孩,那嘟着的嘴唇,那秀气的眉宇,怎么看着都像一个人。
她回了房间,将小女孩轻轻放在床上,莲清打了热水,宋凝予替小女孩子擦了擦手,将薄被子替她盖上。
莲清望着那孩子有些疑惑:“笔下,您不会是想收养她吧?您难道忘记了吗?皇族里收养的义女,从来都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冥姑娘是,在那史册里面数不清的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