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的河边,和赵香云前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河里清澈见底,虽然鱼都让生产队吃不上饭的给弄完了,但里头还有不少螺。
就连龙虾也有一只。
赵香云盯着那只颜色发红的老龙虾,脑子里浮现了一盘口味虾的样子,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这会儿,赵志远和陈五月已经到了河边,看到河边的闺女,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
“香云,我苦命的孩子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你要啥,妈都给你弄,妈求你了……”
一声凄惨的哭叫声,从背后传来。
赵香云一转身,就看到哭红了眼睛的陈五月。
以及急的满头大汗的赵志远。
两个人趁着赵香云不注意,合力将赵香云拉得远离了河边。
陈五月一把抱住赵香云,赵志远一个男人不好意思抱,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赵香云。
“妈,你这是咋啦?哭啥?”赵香云一脸蒙圈。
这不是才好好的吗?
而且她这一身的汗味,这妈都不嫌弃吗?
她自己都觉得臭!!!
“妈的心肝,有什么事情,我和你爸替你做主,你咋就想不通,又来这儿跳河了?你这要妈的命啊!”
赵香云:跳河???wtf!!!
“妈,你误会了!我出来散步减肥,看到这里水很清澈,就在这里坐一会儿!”赵香云连忙解释。
陈五月不信,她一口断定赵香云是来跳河的,抱着赵香云的手更紧了。
就连赵志远也说,“是那个苏兴华害的?爸明天就让他去挑大粪,脏活儿,重活儿全给他!”
赵香云一听赵志远要对付苏兴华,她也不解释了。
呜呜的假哭了几下,让赵志远更加恨上那个苏兴华,也算是为了死去的原主出一口气。
她这才说:“爸妈,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往后,你们说什么,我都乖乖听话!”
第九章 家人
“好,好!”陈五月连连点头,拉着赵香云的胖黑手,往赵家的方向走。
赵志远原本想跟着一起去的,想到生产队现在是抢收、抢种的重要时候,要是粮食收的不及时,上交不了粮食,往后生产队分到的农具和物资啥的,都比别的生产队少,这不是赵志远愿意看到的。
“那啥,香云你和你妈先回去,我再去生产队看看!”赵志远说。
陈五月一听,脾气就上了头。
正准备指责赵志远,女儿都这样了,还不管不顾的时候,赵香云冲赵志远甜甜的笑了笑,“爸,你辛苦了,早去早回!对了,我之前散步的时候,看到山坡下那块麦田里,好些同志在割麦子,好像做的还不错!您有空就去瞅瞅,该奖励的奖励一下,做的不好的,该批评的,也要批评!”
赵志远经赵香云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自己这一整天,光顾着催近一些的生产队队员干活儿,完全忘记管远一些山坡下那块麦田了。
那块麦田基本交给那些城里来的人在管,苏兴华又在里头。
那可是个不能干活儿的主。
再加上一个曲梦梦,赵志远想想都头疼!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一个叫江卫民的男同志不错,其他人干活儿都不够劲儿,他啥粗活儿、重活儿都干!
唯一不咋好的就是那江卫民不咋爱说话,而且经常单打独斗!
再加上家里条件可能不咋好,穿的都和这群城里人不一样。
赵志远加快脚程,很快到了麦田田坡边上。
一群人,先前就听赵香云说大队长赵志远会来检查,这会儿大队长真的来了,一个个吓成什么似得。
曲梦梦直接哭了出来。
她没有干活儿的工具,又不想将手弄伤。
可她更不想被赵志远在记录册上写下不好的话。
赵志远巡视了一周,发现今天大伙儿干的活儿,比往常多多了。
正倍感欣慰,发觉曲梦梦曲同志在哭,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曲同志,你人不舒服?”赵志远问。
“没……”曲梦梦刚准备摇头,突然又点头,“我肚子疼,可能……可能中暑了!”
曲梦梦其实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就想让赵志远同情自己。
可惜赵志远是个粗人,除了自己媳妇和闺女,不会对第二个人怜香惜玉,就是他亲娘老子,敢说他媳妇和闺女,他也敢对着干。
“别人咋没中暑?你要是觉得割麦子的活儿太辛苦,明儿跟生产队的一起养猪去!”赵志远说了一句。
曲梦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养猪场又脏又臭不说,还要出猪屎。
最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和这些知青分开。
和这些知青说话,她才觉得自己像个城里人,要是去和那群乡下人说话,曲梦梦真的怕自己忘记自己的本来身份。
“我……我不去猪场!”曲梦梦眼泪掉的更凶猛了!
“曲同志,工作没有贵贱!同样是城里来的,江卫民同志咋就能去猪场干活儿?往村里收粪?”
第十章 暴富来的太突然
曲梦梦想说江卫民是江卫民,她是她,江卫民喜欢干脏活儿、累活儿,她不喜欢。
可到了嘴边的话,她又憋了回去。
她中午的时候,才从江卫民手上讨了半个窝头,上回让人去县城带了一盒雪花膏,到现在还没给钱。
还有上上回……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往后你接替江知青养猪的活儿,江知青出来割麦子!”
赵志远说完这句话,将手背在身后,离开了。
曲梦梦接受不了这个委屈,开始嚎啕大哭。
苏兴华看着曲梦梦掉眼泪,心都要碎了,可他自己的活儿也没干完,要安慰,也得等活儿干完了再说。
……
临近下工,生产队的广播喊了起来。
里头是一连串的口号,都是鼓励大伙儿好好干活儿,努力干活儿的:
“团结一心,不畏辛苦!”
“抢收抢种,人人争做好同志!”
“交足国家的,留下集体的,剩下才是个人!”
“……”
赵香云在家里听着生产队的广播,一面思索着未来的人生。
减肥只是她众多人生目标中的一个,她还要在这吃饭要粮票,吃油要油票的年代,站稳脚跟。
不能一直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她什么都靠这个大队长的爸。
虽然她确确实实在靠这个爸,以及她那个极品妈。
可人都有几分面子,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自己的,才是自己的!
陈五月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闺女赵香云正用手撑着下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以为闺女又要寻死了,急急的冲了上来。
“香云啊,你喜欢啥?妈都给你弄来好不好?钱?还是票?还是漂亮的衣服?要不妈明天亲自带你去县城供销社,扯几块好布,妈给你做衣裳好不好?”
赵香云:“???”
陈五月说着,突然站了起来,先是一脸神秘兮兮的走到赵香云房间的墙壁边上,接着抠开一块土砖,从里头拿出一个本子。
这是她给赵香云攒的粮票本,将来赵香云结婚的时候,做陪嫁的,里面各种票证都有。
将粮票本往赵香云手上一放。
“你瞅瞅,看中了哪张,拿哪张,不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三个哥哥!”
赵香云三个哥哥两个娶了媳妇,一个在县城念书,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一次。
大哥、二哥就不说了,娶媳妇那会儿,陈五月楞是一个子儿都没拿出来,抠门的名声,可谓是传出了队。
可没办法,谁让她男人是生产队的大队长。
名头摆在那儿,就算不是现在的儿媳妇嫁进来,其他人也会因为这个身份嫁进来。
赵香云被陈五月的神操作给惊讶到了。
她这个极品妈,对谁都抠门,唯独对她大方。
不过也幸亏她是在自己来了之后拿出来的,要还是原主,她敢发誓,这些票证,最后一定会落在苏兴华手里。
“妈,我不要这些!”赵香云说。
“啥?不要!香云,是不是因为没有钱?票证用不了?你放心,待会儿妈就给你拿钱过来,还是那句话,就你能用,不许给别人,也不许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