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骅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
只是觉得,顾皎真是懂他。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担心顾皎会因为旁人的陷害和挑拨,和他渐行渐远。
“所以说,到底是谁找的这两个人,来我面前演这样的闹剧。”顾皎用扇子抵住下巴,凤眼微眯。
“这个人是故意抹黑我,但是他不知道我的脸,这个人的计谋并不明智巧妙。”秦骅分析道,“他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找的人也不靠谱。”
“那个姑娘身上并不是长年累月粘附在身上自内向外的药味,而是可以熏在衣服上的味道,浓重得刺鼻。那个老人也不是她嘴里那样羸弱,分明精神头好得很,谁也不放在眼里。”顾皎接过话头,“作为演员,也太不敬业了。”
他们回了宁王府,马车停下,顾皎对秦骅一笑:“大人要和我一起进去?”
秦骅摇头:“我还得赶回矿洞那边。”同行了一路,他已经很满足了。
顾皎向他挥了挥手,从偏门进了宁王府。
她走到自己住的院子前,一个花哨华丽的身影在她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望一眼门外,像是在焦急地等人。
“鸾德郡主。”顾皎端着扇子走上前去。
“顾皎!”
鸾德郡主两眼光芒大放,她扑过来捉住顾皎的两只手,关切道:“没事吧?你不要生气,我会为你报仇的!”
顾皎迷惑地望向她:“报仇?”
鸾德重重地点头,一脸义愤填膺:“是啊!没想到秦骅是那样的人,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骗过了咱们!”
顾皎默然,她真没有想到始作俑者居然这么轻易地浮出水面,还是自己暴露。
“啊,我倒是觉得不是他。”顾皎假惺惺道,努力地挤出两滴眼泪,挂在下睫毛上将滴未滴,“我和他生活了三年,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鸾德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骄横地一跺脚:“哎哟!你这个人,怎么总把人想这么好!我和你说,男人可会装了,在你面前低眉顺眼发毒誓,一离开你的视线,顿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喝花酒找外室,什么坏毛病全上来了,还有抽大烟的!以前我在燕京,有个官夫人就是这样,和夫君年少夫妻,恩爱甜蜜,结果那钟情不悔的男人突然冒出了一个外室,那外室都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手里牵着一个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外室原来是青楼清倌,被那官员看中,养在外面有五六年了!不仅如此,照那外室的说法,那官员远不止她一个,居然有足足五六人,不是放贷抵押的民女,就是青楼花娘,还有买的龟兹女!”
“照你这样说,秦骅也是这样的人?”顾皎掀起眼帘,直直盯住她,“你之前不也很喜欢他吗?”
“我现在不喜欢了!这样的人,你也不要喜欢!”鸾德拔高声音,娇俏的脸气得通红,“什么东西,一点儿都不挑拣,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拢,我呸!算我以前是瞎了眼。”
顾皎反过来安慰她:“好了,不要生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少人是恶狼披着人皮,早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及时止损。”
鸾德重重点头,一脸的孺子可教也的欣慰,她握住顾皎的双手,好姐妹般柔声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就不要和秦骅一路了,那样肮脏的男人实在是配不上你。”
“唔,”顾皎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睛往旁边移去,“那可说不定。”
“你要怎么样!”鸾德急了,“他都在花楼强要良家妇女了,你还偏向他,顾皎,你有没有脑子呀?”
“真是你做的呀?”
“什么?”鸾德一愣,她心中警铃大作,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感觉到不对劲。
“那两个人,原来是你找的。”顾皎捏了捏鸾德郡主柔软的小手,无可奈何又觉得有点好笑,“我就说呢,谁这么大费周章,还闹个这般小儿科的笑话。”
鸾德俏脸涨得通红,杏目圆睁:“你……”
鸾德猛然想起来,顾皎根本就没有说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她巴巴地上前安慰,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顾皎笑道:“还好是你,我放心了,倘若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不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祸患。”
她亲热地挽起鸾德的胳膊,带人进院子:“你等了我多久?要不要吃杏仁茶?我这里还有些点心,你喜不喜欢牛乳糕?逐月做的牛乳糕可好吃了,晚膳之前先在我这里用一些吧。”
鸾德迷迷糊糊地跟顾皎进了屋,吃了三块牛乳糕,喝了一大碗杏仁茶,才如梦初醒。
她嘴里还嚼着没咽下去的牛乳糕,含糊不清道:“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顾皎正吩咐逐月带小厮整理箱笼,她在妆奁里挑挑拣拣,将鸾德送的南浦珠耳坠放到最上层。
她回身,将牛乳糕的官窑靛青莲花碟往鸾德那边推了推:“该生气的是秦骅,不过呢,我觉得他不会生气。再说了,他就算要来质问你,我也会帮你拦着,不得不说,你这个计谋,我很是喜欢。”
说着,她对着鸾德眨了眨眼睛。
鸾德脸红得跟桃子似的,匆匆低下脑袋,手里拿银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挑杏仁茶。
“你是不是要走了?”鸾德瓮声瓮气道,她故意抖手腕,皓腕上的银玉镯子叮当响,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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