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时烈挂了电话,杜孑宇问了句:“你爸叫你回去?”
江时烈应道:“嗯,家里担心。”
杜孑宇唏嘘:“也是,谁能料到这事还能这么反转。”他看向周以汀,小姑娘安安静静吃饭,杜公子清了清嗓子,举起酒杯,语气有点别扭,“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以后,你要对阿烈好。”
周以汀比他大方,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不用你说。”
两个人都有些别扭,但同时把酒喝下。
为了表达和解的诚意,周以汀接下去说:“对了,非非,我搬走后,你要记得吃饭,你老记不住。”
被点名的高冷女车手:“我会好好吃饭的。”
餐桌下,周以汀踢了江时烈一脚,冲他使了个眼色。
江先生接到信号,纵使并不擅长,但江太太的要求,他一定尽力满足:“老杜,你也是。”
周以汀等了会,见他确实说完了,立即又踢了他一脚。
江时烈调整了下坐姿,再次开口:“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搭伙的。”
周以汀立马跟上:“你们俩不是正好,互相监督。”
江氏夫妇一唱一和,给足了另外两位台阶,但凡有点情商的,顺着梯子爬就是了。
杜公子就是那个爬梯子特别快的:“可以啊,我其实能烧几个菜,周末我跟阿烈轮着烧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做饭的时候,算你一份。不行,咱们也可以点外卖,外头吃。”
“不方便吧。”莫非淡淡道。
杜孑宇是豁出去了,抓住这个机会不放,几乎是殷勤地说:“我到你家近,去你车队也不远。”
是挺近,也就十公里吧,是不太远,上个高架开四十分钟就可以了。
周以汀适时在一旁鼓动:“非非,挺好的,杜孑宇虽然嘴巴坏点,但品味不差,他带你吃饭,还免费车夫,太划算了。”
江时烈忍不住想笑,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骂人的嫌疑,可又像是助力,高,实在是高。
莫非安静了会,就这么短短几秒,杜公子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大概是他们一个个目的太明显了,就连莫非都禁不住露出很浅的笑意,但她也不戳破,高情商的人,这个时候就应该用平常语气说:“行吧,先试一个月。”
听见没,先试一个月!这个搭伙四舍五入下就是男朋友。
这梯子好像直接通天了。杜公子苦熬青梅三十年,终于要开花了!
这一顿,杜孑宇刷卡刷得心花怒放,周以汀是哪里来的神仙,说一个月内帮他搞定,还真有了眉目。
下午,江氏夫妇按计划把行李搬到他们的住处,上周江时烈已经找人先来打扫,毕竟这么多年没住,很多地方需要修整。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如梦似幻,有美梦,也有恶梦。周以汀拿到钥匙后,自己没有再进来过,当年她一句喜欢,他便把房子给“送”了,有时候会觉得江时烈也是个很任性的人,她以为他的送是玩笑话,哪里晓得他的认真。
他骨子里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家世、财富、名誉,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堆标签符号,从他的外表,你无法想象他会是个长情的人,但事实证明,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或事,都会长长久久。
当她把自己的化妆盒摆在卧室床头的时候,忽然愣了下,抬头看向正对着床的那副油画,这一刻切切实实感受到,她进入到了他的世界。
不仅仅是进入他的家,更是来到了他的内心,住了下来。
反之亦然,她放下了仇恨与偏执,在通往彼此心门的路上,他们终于与自己握手言和,向对方伸出共赴未来的手。
发了会呆,她继续忙活,给大床换上新床单,又把自己带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入衣柜。
房间里有了女主人,立马可爱生动起来。
周以汀想着回头得跟江时烈商量下,还得多置办一个梳妆台,哦,可能还需要一个衣柜,不过他刚才说有一个储物间空着,可以改成衣帽间。
让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补的。周以汀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角落挂锁的小箱子。她想起来,这只黑色皮箱,当时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放在江时烈在杜孑宇家的卧室里。这一次,他把它带回来,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放到卧室。
这里头究竟有什么?
周以汀蹲在地上,打量起这只神秘的宝箱,看着不大,里头要装的东西应该不会是大物件,但直觉告诉她这里头的东西不简单。
江时烈收拾完厨房后,进到卧室,一眼就看到自家江太太一脸凝重地望着他的箱子深思,还上手拨弄了两下密码锁。
“你在做什么?”
周以汀的手触电般收回,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回过头笑道:“收拾得差不多了,休息会。”
江时烈抬起拐杖,指了指那只箱子,神色自若地说:“正好,你帮我拿个东西,就在那里头。”
周以汀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箱子:“什么东西?”
江时烈站在门口,也不进来,说:“你打开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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