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慢节奏生活。
韩琼闻讯而来,两手空空,名义上是吃狗大户,实则临时担任起心理医生的职责。
不过郭平在圈内扑街多年,心理素质极佳,除了话更少了之外,竟没看出什么异常。
这也直接导致韩琼准备好的一堆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每天真的是吃了睡睡了吃,短短两个月胖了十多斤……
一直到上个月开始,国内合作过的编剧发了个本子过来,说想请郭平拍。
郭平看了,没说回,也没说不回,还是每天慢悠悠做饭、钓鱼。
这里插一嘴,他钓鱼的技术是真烂。
差不多就是每天拿鱼饵喂鱼的水平。
为此,韩琼不知吐槽了多少次,对方总是一脸左耳进右耳出的架势,就差在脸上挂个牌子,上书几个大字:
我在敷衍你。
情人节好像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郭平照例带着韩琼来湖边吹冷风。
韩琼瞅了他好几眼,闲得浑身难受,只好掏出烟来抽。
“回国的话,肯定有人问。”
郭平嗯了声。
虽然都快一年多了,可狗仔是没下限的,指定翻旧账。
“真结束了?”
韩琼抖了抖烟灰,有点儿担心。
郭平盯着水面不说话。
韩琼嘶了声,直挠头。
原本他觉得早晚得有这一天,可真到了这天,他反倒比郭平这个正主还着急。
他早就觉得那俩人不是一路人:
凤鸣太现实,郭平太理想,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去。
而且,俩人也都够傲的,谁也不肯低头,就这么僵持下来。
韩琼又瞅了郭平一眼,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几句。
不过话说回来,凤鸣那娘儿们真够可以的,感情起伏、分手啥的,半点没影响到事业。
分手这一年来,她凤总非但没有萎靡,反而事业搞得蒸蒸日上,频频与政府展开合作,好像年前还成立了国内最大的什么科技中心……
哪怕他站在郭平这边呢,也不得不说对方是块干大事的料子。
爱江山不爱美人,那位凤总可算可以了。
“不爱美人?”郭平突然嗤笑出声,“她怕是爱得很……”
自己走了,她身边也没少了花红柳绿的小情人。
韩琼一愣,这才意识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确实。
凤鸣不是不爱美人,而是太爱美人,爱到没办法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你说她玩弄感情吧,那倒也不是,她好像对待每个人都特别真心。
而且交往之初,她也没承诺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
就好像普通人一颗心只给一个人,但凤鸣吧,她分成了无数份,每一份……还都他娘的挺真!
可能怪郭平一厢情愿吗?
不能!
现代社会真没几个人像凤鸣这样渣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乐观点想,这种做法也不算最坏。
至少总比骗婚之后出轨的好吧?
韩琼几乎带了点儿扭曲的想……
鱼线动了下,郭平迅速收杆,发现鱼饵没了,鱼也没钓上来。
他盯着空荡荡的鱼钩看了会儿,突然自嘲一笑,开始收拾东西。
“不钓了?”
韩琼喜出望外道。
他最不耐烦干这个了,要不是怕郭平想不开跳水自尽,谁耐烦在湖边坐得腚疼!
郭平嗯了声。
韩琼就麻溜儿过来帮他划拉东西,一边划拉一边啰嗦道:“回哪儿?”
郭平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下,又继续,仿佛说今天早上吃了两个大饼那么平静地道:“回国。”
“哦,回国……”韩琼傻眼,“回国?!”
郭平嗯了声,提着箱子就走。
韩琼溜溜达达赶紧跟上,“想开了?”
好家伙,在国外一待一年多,他还以为就要客死异乡了呢!
郭平把箱子之类的乱七八糟丢到皮卡车厢里,自顾自爬上去,“没什么想开想不开的,就这样吧。”
他是个成年人了,总不至于因为失恋就寻死觅活。
况且……
郭平缓缓眨了下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段感情自始至终,都有赌博的成分。
他曾赌在凤鸣心里,自己是个例外,是不一样的。
他也曾天真的以为真的是这样。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也行吧。
愿赌服输,怪不了谁。
郭平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话不多,可一旦说出来了,就特别雷厉风行。
两人当天说定了,次日收拾行李、退房,第三天就直接回国了。
轰动自不必说,哪怕没人特意报给凤鸣,她也知道了。
安娜偷偷观察她的脸色,发现……没脸色。
老板好像跟看一则最寻常不过的天气预报似的,视线就那么顺滑地划过去了。
真放下了?
还真是放下了。
两人好像都放下了。
面对娱记们的追问,郭平自始至终闭口不谈。
众人见确实撬不开,也就渐渐放弃了。
娱乐圈内瞬息万变,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八卦,谁也没想着在同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凤鸣开始将集团的经营重点分割,一部分是娱乐圈,毕竟钱实在太好赚了;另一部分就是科技研发,因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在这个时代,谁掌握了第一手高精尖科技,就掌握了财富密码。
转眼几年过去,凤氏科技已然在国际上站稳脚跟,而娱乐方面也是如火如荼。
凤鸣开始有意识地挑选接班人。
她很满意现代社会的集团经营模式,毕竟家族继承制的可选范围真的太小了。
任何家族经营模式,不管是企业还是国家,终将走向灭亡。
只有不断汲取外部新鲜血液,才能永葆活力。
现在她还不到四十岁,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挑选、培养合格的继承人。
又是一年慈善大会。
这几年,凤鸣已经很少出席这类场合了,没什么意思。
不过最近她正打算就科研中心的事情与政府进行深度交流和合作,慈善公益的大旗还真得亲自举一举。
于是她去了,然后见到了已经几年不见的郭平。
两人都愣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曾经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炸开,似烟花绚烂,不过马上就归于沉寂。
两人遥遥颔首示意,谁也没主动迈出那一步,然后在分属不同领域的座位落座。
坐下去的瞬间,残存的最后一丝可能彻底消亡。
中间的几张大桌和几十个座位,化为永恒的分界线。
他们确实曾相爱过。
只是……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