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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月扯了扯干裂的唇角,勉强露出一个虚弱单薄的笑:“奴婢对殿下的真心一片赤诚,请殿下不要再取笑奴婢了。”
    一个小兵跑过来禀报:“殿下,军妓营里的人全都逃走了!就在刚刚!”
    贺潮风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他重新站起身,高高在上地看着尘埃里的江予月,“雕虫小技!”
    他挥挥手:“来人,将她挂在教场前示众,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下来!”
    江予月脸上泛出绝望的神色,没有求饶,任由两个士兵把她拖到教场前,挂在了行刑台上。
    旁边三三两两路过的士兵见一个女人吊在上面,不禁指指点点,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寒冷的夜风钻进破布衣服,刮过冰冷的身体,江予月冻得抖如筛糠。
    手上的绳索紧紧勒着皮肉,细弱的胳膊悬挂整个身体的重量,她觉得自己的手马上就要断掉了,最糟糕的是凉气侵入肺腑,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开始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然后便晕了过去。
    “轰隆——”一声响雷在军营上炸开,大雨倾盆而至,很快在地上汇出一道道水流,地势低矮的帐篷忙着排水,几个老旧的帐篷排水能力差,被积水压垮,长官带着人抢修帐篷,一时间军营十分混乱。
    雨水砸得篷布噼啪作响,营帐外嘈杂声一片,贺潮风心烦意乱的放下手中的军报,让贺北去看看外面又怎么了。
    过了一会,贺北淋成落汤鸡回来一一禀报情况。
    还没说完,一个小兵冲了进来:“启禀殿下,行刑架上吊着的人……没气了!”
    大雨像是捅漏了天,贺潮风从营帐里冲出来不久就被雨打湿透了,贺北在后面拿着伞追着为贺潮风挡雨也无济于事。
    行刑架的平地上,江予月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地躺在雨水里,浑身泥泞不堪,大雨不断冲刷,露出底下的伤口,汇合的雨水像一道道血河流淌开来,她像是被丢掉的破布娃娃,毫无生气。
    贺北按住江予月的手腕,“殿下,她还有脉搏!”
    贺潮风眉头皱紧,吩咐道:“你快去叫军医过来。”说完亲自抱起湿漉漉的江予月大步往回走。
    手上的重量轻的仿佛风一吹就跑,他之前怎么没觉得这女人这么轻?
    贺北之前外出任务,并不知道殿下和这个军妓发生了什么,但他跟随贺潮风多年,直觉这女人对殿下来说不一般,催着老军医走快点。
    军医到了之后,仔细观察江予月的脉象,在她身上要穴扎了几根银针,禀告贺潮风:“殿下,她本就体虚劳累,身上的鞭伤严重,再加上大雨淋透,体温过低,身体损耗太大,需要好好调养!”
    贺潮风沉声道:“尽全力治好她!”
    军医连连点头称是,开了药方,用的都是军营里上好的药材,亲自抓药煎药忙活了一晚。
    第二天,江予月醒了过来,惶恐地发现自己睡在贺潮风的床上,还穿着一身新衣,身上的伤口也敷了药。
    皇家的金疮药有奇效,身上的伤过了一晚上,已经开始结痂愈合,她不禁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正恍惚着,贺潮风掀帘而入,江予月挣扎着要下床谢恩,被贺潮风一把按回床上:“别乱动,不然昨晚本宫上的药都白费了!”
    这一句话惊呆了江予月,这个心狠手辣的八皇子,居然为她亲自上药!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昨夜军妓营的人跑了,就在你大闹马波营帐的时候。”贺潮风嗤笑道:“什么贞洁烈女,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为何要帮她们?”
    江予月闻言露出后怕的神色,她颤抖着说:“奴婢……奴婢觉得她们都是些苦命人,若奴婢一条命能换几十人性命,也算是值了!”
    “她们就算侥幸能逃出军营,本宫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她们再抓回来,到时候她们的下场会比之前更惨,你还能再帮她们逃一次吗?”贺潮风狠声道。
    其实区区一群军妓,跑了就跑了,贺潮风根本没有打算兴师动众的去抓人,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愚蠢之极!
    初见的时候她为了好好活着,怕的发抖也要讨好他,现在竟然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
    江予月慌张起来,挣扎着跪下磕头:“求求殿下,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她浑身颤抖,眼眶蓦得发红,一双美目泪水盈盈,欲落未落,楚楚可怜极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宫得要点好处。”贺潮风长指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不管你是谁,以前是做什么的,从今以后你只能跟着我,听从我的命令,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以此为条件,换她们性命,你可答应?”
    江予月愣住,眼前这人,原本是她明婚正配的夫君,如今他问她可要成为他的婢女!
    她在长长的和亲路途中曾想过,若她的夫君不喜欢她,她也定能做到相敬如宾,夫妻和睦,若是能有一儿半女,也算是在吴国安稳生活下来了。
    可惜造化弄人,那一箭,断绝了她所有念想,后来更是遭受了他的种种羞辱,她曾发誓一定要逃离这个魔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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