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将府尹被困在府衙的事禀报到御前。
贺潮风看着呈上来的受害者名册,抬手烦躁的揉着额前。
“陛下,不然还是过问皇后娘娘……”
贺北未说完的话被陛下横眉打断,随即他也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不会白死的。”陛下威严之声中,更多的,是比寒冬还摄人森寒之意。贺北蓦然一怔,读懂了主子眼中的杀意。
“陛下是要借这一次……”
借这一次,将朝堂彻底除个干净……
“嗯。”贺潮风淡淡出声,已沉浸案桌上的折子之中。
贺北眉眼中也突然涌现了跟着主子在战场上时的模样。
即使不知道那些官员与百姓为什么会突然自焚,但暗阁早就知道此事与左侍郎脱不了干系。
在丞相大人脚不沾地的同时,暗阁自然还有数不尽的人,早已将左侍郎盯了个严实。
如今动手,只能是让左侍郎折损兵将,再等等,他就该冒出头了……
贺北突然便明白陛下为何不让皇后娘娘知晓。
若是皇后知晓,一定会因为百姓们无辜受罪而于心不忍,可、要做成某些事,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陛下心里,也不好受……
接下来的几日里,京城中各个都惴惴不安,同时也流传出了另外一种流言。
被左侍郎收买的一众,自然是整日里叫嚣着此事都是天惩,必须要让皇后娘娘给个说法。
不过也有百姓站出来发声。经过前面几次的诡异事件,他们同样认为此事是有人为之,如此诋毁皇后娘娘,就是在做贼心虚。
他们在等着皇后娘娘查出真相。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京城中响起,犹如楚河汉界,争论不休。
江予月已经隐约听到了些话,不过也只知道是京城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至于具体是什么,她因为近来总忙活在尚衣局,便知晓得不太清楚。
想着贺潮风已经几日都忙活在御书房中,江予月终于是坐不住的往御书房走去,吩咐素胭做了些调补的东西。
正走到门外,苏楚眼尖的过来请安。
还未开口,贺北便从里面疾驰而出,绷着脸险些撞到素胭手中的热盅。
“怎么着急忙慌的。”
贺北的身影从江予月面前一闪而过,又因为是皇后娘娘出声,所以紧急往后倒退回来。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江予月看他刚拱手又一副要急速奔离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贺北先前还因为花苑要与白芷在宫里住到年后而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原本能回府的日子就不多,可回去,却又只有他自己一人。
但此刻,他万分庆幸皇后娘娘早早就将花苑她们接进了宫中。
若是让她们听到京城中出现的事,那得被吓成什么模样。
江予月看着他满脸郁结烦躁的模样,却还不肯说话,顿时便有些生气:“告诉本宫,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白莫风查探的事情有了结果?还是开福寺太妃难不成又做了什么?
对于江予月来说,如今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只要这两件事处理好了,这年节她才算是能踏实的过。
贺北一拍脑袋,又想到府衙与慎刑司、暗阁几乎联手都没有结果,咬咬牙道:“皇后娘娘,京城里是出了些事!”
此时,距离年节只有几日。
江予月在门外听着贺北说了大半,直到苏楚连声恳求,让皇后娘娘进去问话,不要被寒风吹冷了身子。
眼见着苏楚都要跪下去求,江予月才意识到自己眼中都快要被吹出泪来。
被众人拥簇着走近御书房中,这回真的是折子能将贺潮风全然淹没了去。
听见散乱的脚步声,陛下俨然还在怒气当中,“朕不是说了都滚出去!再不滚就给朕扔到乱葬岗去!”
“陛下恕罪!”
苏楚与贺北都还承接得住陛下的怒火。
江予月身旁的众人就没那胆量,一时间都腿软倒地,只有素胭与喜鹊两人还记得跪地的同时抬手撑着江予月的身子。
听见众多女子的声响,贺潮风从一片折子中扬起头来。
迎面只剩江予月还站立在她眼前,其余一众则是半跪着往外走去。
“贺北留下。”江予月定然,朝着那个已经被折子埋起来的陛下走去,眼中的心疼无以复加。
怎么就忙成这个样子?
她还以为,近日只是事情多了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