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栋:“……”
程安栋: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不过,新车刚到,他怎么也得在沈傲之面前刷刷好感拉近拉近关系,以后说话办事都更方便不是?既然苏瑾瑜主动邀请,管他真心还是假意,这等机会决不能错过!
“好,走吧。”
两个男人一路来到502门口,苏瑾瑜小心翼翼的拍了两下门板,像是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
程安栋挑起眉头纳闷道——
“这……一个喝醉的人能听……着……”
“听”字话音还没落,门板已经被打开一条缝,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昏暗的光线中,一双大眼睛泛着光。
程安栋的那个“着”字来不及收回去,只好尴尬的滑出来。
沈傲之用嘴型问苏瑾瑜——
“没人跟踪吧?”
苏瑾瑜听懂了,余光迅速左右扫过,确认无人,轻轻点头。
“快进来。”
沈傲之一把拽住苏瑾瑜的手臂把他拖进来,程安栋紧随其后。
房间的灯终于被点亮,苏瑾瑜和程安栋盯着沙发上坐着的沈旭嘉,三人大眼对小眼。
沈傲之的视线在三个人中间几个来回,无奈苦笑,问苏瑾瑜和程安栋——
“你俩就没什么要问的?”
两个高大男人杵在原地像两根木桩子,程安栋稍微好些,反应也更快,朝苏瑾瑜努嘴——
“我觉得他的问题更紧急。”
于是几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在苏瑾瑜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视线带着火,苏瑾瑜只感觉浑身发热血气上涌,如果不是常年训练的意志压制,早就冲出头顶。
怒发冲冠算什么,把天灵盖直接冲飞信不信。
“瑾瑜,”沈傲之做出一副无措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嗫嚅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沈旭嘉……”
“说吧,这次你要我配合演什么戏?”
没等沈傲之说完,苏瑾瑜已经压下刚才翻涌的气血,几分柔情爬上他英俊的脸庞,长手一伸,揽住沈傲之的腰身将她圈进怀里,随他一道坐在床沿上。
程安栋:“……”
程安栋:这个家伙变脸也太快了吧!还以为能看到一场血雨腥风呢。
沈旭嘉:“……”
沈旭嘉:还真是被沈傲之说中了,不知道是这家伙太聪明还是他和沈傲之演技太差。
只有沈傲之笑的一脸甜蜜,要不是旁边还有两个电灯泡,她真想一个翻身死死搂住他亲个够……
“今晚你们不是和外商一起吃饭么?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沈傲之的行程,苏瑾瑜了如指掌,他很担心沈傲之遇到什么麻烦,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等着他来找她,说明事情可能还没有解决掉,他没有心思想别的,单刀直入最合适。
考验已经结束,沈傲之不再卖关子,开始一条一条捋线索。
她先问苏瑾瑜——
“你怎么来这了?”
“我在家里接到电话,说你喝醉了,叫我过来接你。”
“哦?直接告诉你我在这个房间?”
苏瑾瑜点头——
“对。”
“你呢?”沈傲之转头问程安栋。
程安栋老老实实回答——
“我给你送车,刚到楼下碰见他,就一起上来了。”
沈傲之和沈旭嘉对视一眼,开始讲起事情经过——
“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发现酒里面有问题,就让沈旭嘉留个心眼,我俩假装喝多了,果然,被服务员送到了这里,我俩想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戏,就一直等着,灯都不敢开,然后就等到你们了。”
苏瑾瑜皱起眉头——
“所以说,电话不是你叫人打的?”
沈傲之摇头。
程安栋道——
“我是意外,看来幕后那人的意图是让你看到他们两位在同一个房间里……”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明白,大家心知肚明。
“陈文诗!”
沈傲之斩钉截铁下定论。
沈旭嘉跟着点头,以他对陈文诗的了解,开车撞人都不怕,这事儿她干得出。
苏瑾瑜没有当场表态,但是陈文诗的心思他清楚,她的动机最大,极有可能是她。
“她到底想怎么样啊,还没完没了了?”
沈傲之气的用力一拍苏瑾瑜的大腿,“都怪你,招的什么烂桃花!”
苏瑾瑜:“……”
程安栋:“……”
沈旭嘉:“……”
刚才那一声“啪”也太响亮,此刻,苏瑾瑜的大腿上铁定烙上一个巴掌红印。
可怜的苏瑾瑜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强忍着大腿上传来的火辣辣,还得牵起沈傲之拍他的手,边看边揉。
室内陷入安静,眼前的画面简直没眼看,程安栋不得不左看看右看看,试图找出新话题,突然,他瞥见床上被子的褶皱里有个什么东西在闪光。
走过去几步,终于看清楚那个小玩意的全貌,程安栋立时瞠圆了眼睛,俯身拾起那个小巧精致的冰种翡翠雕龙挂坠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可能刚才掉了,我没注意。”
沈旭嘉走过来,说的话不疾不徐很有礼貌,可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的急迫。
“我再看看。”
程安栋没有把吊坠立刻还给主人,而是反反复复端详查看,越看面色越肃沉。
良久,他缓缓扭头看向沈旭嘉,眼神里带着期盼却又似乎含着一些难以置信,仔细听,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问——
“这个点睛玉雕龙是你本人的?”
此刻,表情异样的不止程安栋一个,沈旭嘉听闻程安栋叫出这块吊坠完整的名字时,惊讶的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缓解片刻,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这块玉坠的全名?”
除了家人,应该没人知道它的名字才是。
程安栋同样也没有回答沈旭嘉的问话,而是向他靠近一步,他比沈旭嘉高出三五厘米的样子,微微收起下颌,视线与他的平行,再次问道——
“你是这块玉坠的主人?”
沈旭嘉似乎意识到什么了不起的事,后退两步,视线在眼前这个男人脸上仔仔细细的逡巡,似乎努力的想要看出什么端倪,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时候的记忆于他来说太过短暂,短暂到他还来不及刻在脑海里就消失不见了。
同样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的还有沈傲之和苏瑾瑜。
两人对视一眼,沈傲之急的就差跺脚了,这两个大男人答非所问,就不能明明白白直接回答么?
她的手掌伸直,在沈旭嘉的眼前晃了晃,急急提醒道——
“他问你这块玉坠是不是你本人的,你回答是还是不是啊!”
沈旭嘉像是才反应过来,微微点头——
“是。”
沈傲之连忙又转向程安栋,手掌同样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问你怎么知道这块玉坠的全名?”
程安栋眼神直直盯住沈旭嘉的脸,就连沈傲之的手在眼前晃动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专注,嘴上讷讷回答——
“这块玉坠是我弟弟当年出生时,我父亲找人雕刻的,这个名字也是我父亲把玉坠拿回来戴在弟弟的脖子上后才取的名字,这个名字只有家里人知道,就连雕刻的师傅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人全部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怔在原地,尤其是沈傲之,目瞪口呆。
沈傲之:这……一不小心居然亲眼目睹了一场意外认亲大戏!鼻腔怎么酸酸的……眼眶怎么热热的……视线怎么越来越模糊了……
沈傲之扭头趴在苏瑾瑜的怀里,任凭流出的眼泪没入男人的衣襟。
她想起了与自己相隔几十年的前世的父母,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与他们重逢的一天……
人家兄弟相认跟苏瑾瑜没多少关系,吃惊之余,他只关心自己媳妇的情绪,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轻轻摩挲安抚她的后背。
程安栋从脖领里拉出自己的玉坠,示意给沈旭嘉看——
“这是我的红顶玉雕牛,是我出生时,父亲找人雕刻的,也是戴在我的脖子上后才起的名字……我们还有一个小妹妹属羊,在她出生的时候,父亲也找人雕了一只衔草玉雕羊,那只小羊的嘴里衔着一把青草……这三块玉雕都是用的同一块古玉料,质地几乎一样,只是每一个上面的棉絮不同……”
沈旭嘉伸手接过程安栋的玉牛吊坠,和自己的玉龙吊坠放在一起比对,果然质地同样清透,这是上好的冰种翡翠,嘴里小声嘀咕着——
“程安栋……沈安栋……”
“对,我原名叫沈安栋,当年跟母亲出国,某些原因,改随母姓,我弟弟原名……”
“沈安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