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家相处都挺好
网上关于万初空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中，因为全部是些没有实际证据的传言，团队方面没办法做针对性的澄清。
而且相比起需要粉丝支持的偶像，演员更多是拿作品说话，会去影院支持作品的人不一定全都上网看八卦，但团队要是在这时跳出来，澄清一些本来就没发生的事，势必会吸引更多人注意。说不定是从中搞鬼的人最乐意看到的情景，因此只能暂时搁置。
至于祁迹和万初空，自那晚酒店过后气氛变得更加古怪了，电话只聊简短几句，万初空那边也很忙的样子，很多事情祁迹都是看新闻才知道，比如男人频繁出入住所，被媒体怀疑是金屋藏娇。
然而万初空回去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家，这一点祁迹再清楚不过，因为拍到的地方建筑设施熟悉，分明是他所住的小区。万初空回的是他母亲家。
这几天万初空一直在跟他汇报工作行程，祁迹却闭口不谈自己这边的情况了，万初空也没有追问，偶尔问一两句碰了钉子就不问了，很乖很配合很听话，完全没有之前对着经纪人的叛逆行径。或者说他本来就很清楚，祁迹一直知道万初空对他的行程很了解，聊天时试探性问一句，会发现对方全都知道。
上一次录制团综天气还很冷，这一次再重聚就到了夏天。夏伍前段时间去海边度假了，化妆师看到他，整个人都惊了，捧着脸尖叫：“你这个皮肤怎么糙成这样？！”
夏伍闻言露出一个非常阳光的笑容，脸黝黑牙齿锃亮，祁迹感觉化妆师随时随地都要晕倒，连忙伸出手扶了一把，化妆老师重振精神，打起紧急补救的号角。
夏伍已经很久都没有正经通告了，这段时间去度假精神状态有了一个质的提升，不像之前那么郁郁寡欢了，大概看开了许多事。
在场五个人唯独缺席了邱亦，没人再去问他是否会来，大家心底都有一个答案，但谁都没有明说，照样练歌排舞，闲下来聊聊最近发生的趣事。
以往最喜欢架秧子起哄的付霜，这回终于有了点眼力见，没有在祁迹面前提万初空。
圈子里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嗅觉比谁都灵，在场只有林衫知道他们是真的谈了恋爱，另外几个人只晓得两个人关系不错，但具体好成什么样，除了当事人谁都不清楚，这个圈子里的“好友”太多了，镜头前勾肩搭背亲亲密密，私底下互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
祁迹和万初空从最初的压根不认识到现在的熟识，也算是绯闻夫妇变纯洁友谊，火热的恋爱动作戏一下跳转成纯情校园剧，大家调侃、凑热闹的心思竟然渐渐淡了下去。
就连前些天的采访，主持人都巧妙地避开了与万初空有关的话题，不等祁迹感慨这份贴心，主持人下一句就是：“lullaby6有很久没合体啦，这次难得大家聚在一块，虽然少了邱亦……”
她刚起个头，祁迹就觉得不妙，果然女主持紧接着笑眯眯道：“现在网上都在传你们快要解散了，对此你们是什么看法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任斯和祁迹站出来打圆场把这个话题含糊过去了。
下了台何姐直接告诉祁迹：“最近不要主动提万初空，能避开的我尽量帮你避开了，但不能确保事事顺利，你自己机灵一点。”
祁迹才知道这段时间之所以没人跟他说起万初空，完全是经纪人在采访开始前就打点过了。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他最近在圈里风评可不算好。”何姐看向他，她本身就比他们大了许多岁，又是从出道就一路跟着他们的人，不免拿出长辈姿态，“和他关系好的又不是我，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有点自己的判断力。”
祁迹刚想开口，何姐又说：“后天去录制综艺，我没办法跟着去，到时我会让跟着你的助理特别注意一下。”
祁迹：“注意什么？”
“不要明知故问。”
祁迹想要反驳，可万初空确实什么都不肯跟他讲，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棉花还反过来把他包裹住。他上哪儿说理去。
这天练习室里付霜忽然问他：“哥，你说我们不会真的解散吧？”
祁迹那句“不会”卡在嗓子眼说不上来，实际上他们走到这一步和解散没什么区别，只有一些晚会、典礼上临时合体一下又很奔波四处。
任斯之前一直开玩笑说这个团要完蛋了，连林衫后来都跟着学舌。但真的考虑起这件事又觉得离他们特别遥远。
最后祁迹只能说：“你不要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舞蹈老师说你退步太大了，让你抓紧训练你有没有听到啊？”
付霜立刻苦着一张脸：“我本来底子就差，这两个月一直在教学员rap，舞蹈动作都快忘光了。”
他这当然是夸张说法，大家一起训练那么久，该刻苦的地方并没有含糊。队内付霜的人气是除了邱亦以外最高的，前两个月参加了一档说唱节目，他在队内是老幺，在节目里已经是别人的老师。
“那就抓紧练。”祁迹看到摆在地板上的手机闪烁起来，碰巧付霜也看到了，目光霎那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小六哥，你还和他有联系啊……”之前起哄最猛烈的也是他，现在这态度变化最大也是他。
祁迹缓了一下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而后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手机那端静了很久，祁迹低头看着自己脚下：“不说话我会挂断的。”
万初空开口：“想听听你的声音。”
“那你现在听到了。”
“嗯。”万初空轻轻应了一声。
祁迹：“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万初空：“我现在在家里。”
“好的。”祁迹没问他究竟在哪个家，他的想法就是既然万初空什么都不肯告诉他，那他什么都不问就好了，看谁耗得过谁！
万初空忽然说：“我想你了。”
祁迹又沉默，过一会儿赌气道：“我不想你。”
他并不是一无所知，圈子里的流言声音越来越大，他当然也听到一些风声，只是那些都不是他亲眼见到的万初空。他们没有真切了解过这个人，却要用批判的眼光盯准这个人，他的善是应该的，恶却要被无限放大。
可祁迹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万初空对他有所隐瞒是另外一回事。如果男人不主动朝他解释，那他也不要问好了。
憋死他！
电话挂断以后，万初空对主动贴到脚边的猫咪无动于衷，一直盯着已经暗下的手机屏幕看，直到猫咪扬起头绵绵叫了一声。
万灵从洗手间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指尖还微微颤抖着，似乎被气得不轻。
万初空坐在沙发上侧过头看她，目光没一丝起伏。
万灵深呼一口气：“你还要坚持吗？我早就说过了，你只要回来继续演戏、继续出现在荧幕上，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把过去的事挖得一干二净，你韩叔做这一行多少年了，他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非要……”
“我回来之前就做好准备了。”万初空回答她。
万灵却不停摇头：“你根本没考虑清楚，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这段时间我不会允许你再露面，让那些记者通通滚蛋！”
她说完摔门出去，过了一会儿乔启锐从房间里出来，“哥。”
万初空抬起头，看阁楼上站着的弟弟。
乔启锐扶着栏杆往下看，他哥和妈妈的关系永远这么僵硬，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妈妈声嘶力竭，哥在一旁沉默不语，唯有一点两个人表现的如出一辙，那就是谁都不肯低头。
“乔启锐。”万初空对他讲，“你乖一点。”
演出进行的还算顺利，祁迹带着满身热意，与成员们朝台下鞠躬致敬。他从舞台上走下来，抬手摘麦时隐隐听到工作人员细碎的讨论。
“……是真的吗，那就是真有暴力倾向？”
祁迹走路的步子一顿，林衫从后面提醒他：“哥，往前走别停下，后面还有人。”
祁迹低下头，汗水砸在地板上，喘息声在耳边放大无数倍。
为什么不肯和他说呢，哪怕解释一句都好，他们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传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有人说亲眼看到万初空在片场故意将手机脱手，摔得四分五裂。这点很多剧组人员都能证明。
祁迹不是没有注意过万初空的手机，那些斑驳的如同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他之前天真以为只要他肯等，万初空就会告诉他，就像两个人最初认识时那样，万初空会主动跟他讲。
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等到，等来的只有疯长的谣言。
然而他还没能纠结完这个事，第二天更加紧迫的事情发生了。
邱亦凌晨发布博文，宣布和万葵娱乐解约，双方正在走法律程序。
成员们之前接受采访时说的话仿佛打脸一般，问起组合是否要解散，营销号重点剪辑祁迹那句一听就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大家相处都挺好的。”
标题＃邱亦解约队内和睦存疑＃
祁迹也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第73章 根本不顾别人尴尬！
邱亦解约的事情迅速登上热搜第一。
因为这件事，几个人的通告都往后推了，公司的意思是让他们面对媒体如实回应，确实不知道邱亦在和公司打官司，可换句话说万葵一早就在处理这件事，却什么都没跟他们透露，甚至在前些天的采访中允许他们自由发挥，回答了许多和组合有关的问题。
稍微动脑筋想一下就能明白是故意安排这么一出，为的就是应付眼下这种状况，越是危机时刻越要体现团魂，不团结的那一个势必要被群起攻之。
可邱亦的粉丝也不是吃白饭的，借此话题列举了邱亦这三年来的辉煌成绩，拿公司待遇问题说事。至于和队友关系怎样——她们巴不得这几个人老死不相往来，把以往的一些视频截图添油加醋地贴出来，扬言哥哥独美是最好的结果。
实际上从今年年初开始，lullaby6的去留问题就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万葵娱乐旗下的组合最终的宿命皆是名存实亡，说解散吧也没有正式提到过，但组合成员各干各的，连一点互动都没有。可真要宣布解散，挨骂的还是公司，怎么着都不行那就干脆拖着吧。
本来以为lullaby6到最后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是现在邱亦解约了，众人好像走向另外一个分岔口。万葵娱乐内部紧急召开会议。
结果当天中午，互联网上再一次变天，邱亦解约的热搜被挤到了第二位。
热搜第一俨然变成：万初空校园霸凌。
这一个月以来的谣言终于在这一时刻爆发。
起初是一个粉丝数只有几万的营销号跳出来，说他收到粉丝发来的一份视频，看过以后觉得把它发出来极有可能账号就没了，但从道德层面讲，他认为有必要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希望大家给他一点时间考虑。
本来这条微博发出去评论数连100都没有，但紧接着这个营销号发了一条长达一分钟的视频，视频是用手机拍的，画质不清晰，画面也抖动摇晃得厉害。
开头是一间教室，但肯定不是国内的教室，周围人讲的都是英语。伴随一声惊呼，画面一点点向前，越过人群挤进去，视频里出现万初空尚且青涩的脸庞，他的长相太有辨识度，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还是能一眼认出，况且只有他一个亚洲人，一头黑发很是显眼。镜头里他弯腰拖拽着瘫坐在地上的学生的领子，拳头半举在空中，指骨上的鲜血刺人眼目，紧接着画面暗下去，几秒的黑屏，结束。
十五分钟后视频突破万转。
“祁迹？祁迹！”有人在喊祁迹，祁迹回过神，何姐皱眉看着他，“你走神了。”
“抱歉。”祁迹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了按额头。
何姐看了他两秒移开目光，“……总之被问到解散的事不要给肯定回答，最好能含糊过去。”
林衫率先应了一声“好”，其余几个人跟着附和。
出了会议室的门，祁迹还像做梦一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没一个落脚点，他也跟着飘忽起来。
公司借此机会要给他们安排一场小型的告别会，本来一拖再拖的解散成了真，接下来矛头势必会指向邱亦，所有事情都被安排好了，他们也被安排好了。
“祁迹，你留一下。”何姐在身后叫住他。
祁迹转过头，从女人的目光中就能猜测到她大致想和自己说什么。
“现在也不指望你立刻跟万初空撇清关系，要是被记者问到……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也是真的不知道，这么多事赶在一块了，你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祁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再次出门后发现付霜正靠着墙壁等他，抬起头看到他时表情一变再变，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神情略显无措地叫道：“哥。”
祁迹深呼一口气，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背：“走吧，你舞都没练好，最后一场演出怎么也要好好跳吧？”
付霜很久后才闷闷“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