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还开通了微博,“旻阿宁”,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欢迎大家留言啊。
随着还剩半个月不到的婚期日渐接近,宫中的案牍公文也格外多了些,骊玄终日在书房里忙得是不可开交。
就连几日前就约了好友南成来下棋这件事情都忘个一干二净,直到宫人来禀告这才猛地想起。
想着随意派个宫人就打发了南成难免有轻视这位挚友的意思,只好让宫人叫暮雪去见南成。
南成单单只见了暮雪倒是并不吃惊,毕竟听说骊玄最近也是忙的够呛,整日里焦头烂额。不过想着暮雪常年观他们二人下棋,耳濡目染想必棋艺也是有的,索性让她来陪自己下上一两盘消磨消磨时间。
暮雪没有推脱,很坦然地抓过白棋,眉目低垂道一声“请”,让南成先行。
“那我可不让着我们小雪儿了。”
等真下上,南成才发现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
如果说骊玄的棋路是网开叁面,那么暮雪就应该是天罗地网,不,也许说是赶尽杀绝更为妥当一些。
招招杀式,步步凌厉。
自始至终贯穿着一种胁迫的威压。
“你赢了。”刚到半场他就投子认负,稍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南成先生谬赞了。”暮雪推辞,又寒暄了几句找了个理由也就退下了,整个凉亭,顷刻间就只剩下一个南成正愣愣地来回复盘。
他太专注了,以至于骊玄走到他面前又站了好一会都没有发觉。
骊玄打量着那半局残棋,听他嘴里念念有词,怎么看都是白棋压倒性的胜利,想着黑先白后的规矩,不由得为自家小雪儿打抱不平。
“好啊,南成,你连我们小雪儿都开始欺负了。棋下半局就投子认负还是从未有过。”
“胡说!”南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开始反驳,“骊玄,你看清楚了,是你家小雪儿抢的白棋。被迫投子认负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啊喂!”
骊玄鲜少看见他抓狂抓到这种程度的样子,心情大好,有意要笑他几句可没等开口就又被宫人们叫走了,说是皇帝急诏令入宫秘议。
南成站在树下望着骊玄逐渐远去不见的背影,嘴唇翕动,几次叁番的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你知道你们家小雪儿其实会是个狠角色么?”
骊玄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处理完手头上被紧急委托的公文时已经是二更天了,推开翰林院大门才发觉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夏末的雨已经染上了些秋的寒意,夹杂着小粒的冰“噼里啪啦”掀在他身上。
北国历来夜寒雨重,就算是妖也容易被寒气侵体。
下属的官吏们劝他不如今夜就住在皇宫算了,骊玄却摇了摇头,直接张开结界独自一人回了东宫。
他的小雪儿很怕打雷。
很多次他用结界包裹了整个房间,但她似乎仍然能够透过一切阻碍听到雷声。
那更像是一种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记得她刚入东宫不久就碰上了连日的雷雨,小人蜷成一团,在他怀里瑟瑟地发抖。他轻声安慰着,在耳边絮语,亲吻着她的眉心,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传递着温暖甚至通过掌心输入些妖力安抚情绪······然而这并没有起到什么根本作用,她还是有几次随着雷声的轰然落下尖叫一声昏死在他怀里。
从此每逢雷雨,不论何时何地,骊玄必定会赶到她身边。
时间长了,暮雪在他怀里竟也勉强的能够睡个囫囵觉。
卧房的灯关着,也许是已经睡下了。
轻手轻脚走近时才发现她的寝被还在轻颤,果然是还在害怕吗?
她背对着骊玄,并没有像往常一般伸出双臂笑着迎接他——“哥哥回来了!”
生气了?
骊玄心里泛起些愧疚,这些日子他先是出尔反尔几乎是闪电般定下了和丞相府的婚事,再然后就是整日沉迷于公务时常宿在宫中和她整日也见不上一两面。
小雪儿不会是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吧?
骊玄从背后环住她细软的腰肢——他这几年尽量避免与她直接接触,但雷雨天除外。
“对不起啊,小雪儿,哥哥回来晚了。”他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幸好今天还没打雷,也很害怕吗?”
怀中人点了点头,骤然转身把头紧紧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中,搂住他的肩膀让两人贴合的是格外紧密。
骊玄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的心脏差点骤停,下一秒,他的喉结似乎就被她含住了!
很轻柔,舌尖湿润地舔舐,带有明显的挑逗意味。
骊玄下意识地,一把将她推开自己转过身去调匀了呼吸。
不对不对不对!这事儿不对!
骊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自己因为愧疚都紧张过了头,他的小雪儿怎么可能有这么温热的身体!
里侧的女子环住了他窄而有力的腰,两团软肉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质布料在他的后背不断摩挲。
骊玄的第一反应是宫女爬床,第二反应是小雪儿究竟去了哪。
他掰开她的手作势下床就要离去寻找暮雪。
没走几步,灯亮了。
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跪坐在他面前,低眉敛容,显出十分温顺的模样。
“妾等是陛下从宫中选调的教导女官,身世清白,特来教导殿下周公之礼。”
“刚才是唐突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两人微一躬身算是致歉,骊玄愣了一下。
他确实忘了,皇子大婚之前宫中都会选调出教导女官教习房中之事,成婚后教导女官也会作为侧妃嫁入王府。
看着那两个只披了件紫纱的女官,似有若无的遮蔽着凝脂般的滑腴肌肤,他满脑子都是小雪儿的那张睡颜,像天使一般无邪的,纯净的美。
骊玄金眸阴晦不定,不知是正在想些什么。
雨似乎停了,两人一对眼神站起身,一左一右将骊玄直接推到了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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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其实并没有睡,雷雨天之时,她格外虚弱,睡眠反而真的成了一种奢望。
今天晚点的时候,她是看见了的,宫人们领着两个全身上下包裹于黑色斗篷之中的女子站在卧房门前。
他们很冷淡地告诉她说公主殿下,今夜太子殿下习礼,请您移榻。
习礼吗?暮雪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毫无疑问,她有些好奇。
晚膳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再之后,就是冰霰,现在她听见雨已经停了。
知道不会再打雷,她敢提着裙襦去偷听。
骊玄的卧房还亮着灯,暖暖的。
先是传来女子嬉戏调笑的声音,而后嗅到一种极浓郁的异香。
她透出虚身进入房间。
骊玄正半躺在他们时常相拥而眠的榻上被两个几近赤裸的女子一前一后搂在怀里,满脸的口脂痕,眼睛微闭也许是在享受。
两人的手并不安分,戏弄揉搓那两只雪白的玉耳,轻咬他的颈窝······
叁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场面香艳至极。
男女欢好,所谓“周公之礼”。
暮雪只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喀嚓”破碎成一片片的声音,失魂落魄地向着自己的房间一步步艰难挪动。
这短短的几步,似乎有千里之长,怎么走也走不完。
裙襦被冰冷的雨滴浸透后也是格外的沉重,像是曾经密室中加诸于她身上的许多沉重枷锁。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没能从其中逃出来。
惊雷暴起,暮雪骨酥筋软,重重跌倒在地却还在拼命挣扎着起身,石砖粗粝,很快就将柔嫩的手磨破,渗出殷红殷红的血来。
十指连心,保养得很好的指甲被她齐根劈断,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随着暴雨和冰粒的冲刷很快聚成了一滩红水。
惊雷一道一道的劈下,一声比一声震慑她的内心,恍惚间她想起骊玄带她入府的第十天手把着手教她握住墨块慢下性子,一点一点的磨出匀称的墨汁来。
他的手很暖,声音也是······
可惜浮光再潋滟,终淌不过流年。
“哥哥。”她轻声呢喃,下一秒随着轰然,眼前一黑失了所有意识。
————小剧场:《隐疾》
“南成,你怎么来了?”
对方明显心情不佳,拉着他的手就向里面走。进了书房把仆人门都轰走,门窗也都关严实了这才落座。
“骊玄,你是坐怀不乱真君子,真是一点都没乱啊。”南成从怀里掏出那张记档扔到桌上,“不过你父皇勃然大怒,认为,你,有,隐,疾。”
最后那几个字简直把南成恨的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着眼前人一脸淡定,南成向后一仰叹息道:“所以我就得入驻东宫,从此每月少领叁十两银子,六斤米,二两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