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关上,寒风呼呼的吹进来,江柔蜷缩在床上,又冷又怕的瑟瑟发抖着。
等刘叔回来……她,该怎么办……
一早苏燕黑着脸起来,做好早饭后来喊江柔,打算吃了饭带着她去找村正,望村正看着她都被吓傻的样子,等刘奎回来时候说说好话,可喊了两声没人应,她不耐烦的进了屋,声音拔高又喊了一声:“江柔,起来了!”
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苏燕顿觉不对劲,急忙上前去看,女孩的小脸烧的通红,抬手一摸烫的厉害,她顿时心浮气躁,骂骂咧咧的赶紧去找药:“可不能给烧死了,烧死了等她爹来了,又是一桩麻烦……”
待给江柔灌上退热药,苏燕便马不停蹄的去找了村正。
村里发生了这样惨烈的事件,村正一早就也起来,叫了刘家的两个同门过来,叫年轻人去镇上找刘奎,年纪大一些的坐下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儿,苏燕来时,屋里正说着话。
刘奎的大伯见到苏燕,耷拉着脸道:“那个小丫头呢,你怎么不把她带来,我好问问她昨夜的火到底怎么回事!可怜我那命苦的弟妹,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合该那丫头去我侄儿院里跪着才是!”
苏燕闻言,眉头一紧,知道这老东西是想把失火的罪责硬压在江柔头上,回头好方便刘奎赖她,扭头便道:“刘伯,昨夜失火,村正亲眼所见,若不是张家大哥冒火进屋拉了一把,江柔差一点都没能从那屋里出来!你这话却说的像是那火是江柔放的一样?哪有这样空口白牙冤枉人的?”
“天可怜见,那丫头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昨夜的事儿一出,当场吓晕过去,今儿一早就烧的人事不省,还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呢,还请您老先嘴下留情吧!”
一番话说的刘老伯是面上赫赫,但却依旧不松口:“我没说火是江柔放的,但难保是她做饭时没弄好,火星子崩到柴上失的火,那不也是她的过错吗?”
苏燕一咬牙,硬顶回去:“可怜江柔伺候刘婶的时候那么用心,你们都瞧不见。一朝出了这种事,你却上下嘴皮一碰,想把罪责都压在一个孩子都头上,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上门求着我叫江柔过去的!”
刘老伯见苏燕这个态度,怒着一拍桌子,花白的胡子都要翘起来:“先上门找你又怎么样,你没拿钱吗?”
“别吵了!”上首坐着的村正,一声怒吼,烟袋也不想抽了,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撩,冷着脸道:“还想不想解决这个事儿!”
苏燕和刘老伯顿时都不吭声了。
正当村正准备起身去李家,细问江柔时,外头传来一个男人的高喊声:“刘奎回来了!”
第9章 9 别怕
阴沉沉的天空,带着寒刀的风,肆无忌惮的席卷在天地间。
刘奎站在一夜之间被烧的只剩黑灰满布的残破院落中,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最终缓缓落在地上被白布覆盖的那一处。
刘老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惊呆到无法接受的这一幕,无奈的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奎子,火太大了,没能把你娘救出来……”
刘奎闻言,憨厚的面容上,眼睛渐渐湿了,他慢慢的跪下来,想要掀开那白布。
刘老伯却道:“奎子,别看了,都烧的……”不成人形了……
刘奎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的,颤抖着手将白布缓缓的掀开,入目便是一具被烧的乌黑,死状狰狞的的焦骨。
他手剧烈的抖动起来,白布掉下去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撕心的哭吼:“娘啊!”
破败的院子外头,村民们听着里头令人闻者落泪的哭声,一个妇人忍不住擦了擦泪:“可怜刘奎,得多伤心啊,早前出去干了几天活,就赶紧买了肉回来给他娘做着吃,这么孝顺的孩子,见着亲娘的尸骨成了这样,怎么受的住啊……”
令一人也叹:“前几日晨起见着他,他还说只干一个月,等攥够过年的银子就不干了,照顾老娘要紧。可见也是不放心把刘婶交给一个孩子照顾的,只是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哎,可怜啊……”
“要说那江柔也真是的,即是来照顾人的,也不把人好好照顾着,给弄成这样……”
“你这话不对,一个半大孩子,夜里睡的多死啊,听说昨夜都吓晕过去了,也是怪可怜的。要说就是怪苏燕,不是她贪刘奎那几个钱,江柔也不会到刘家来,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
村民们的议论声细细碎碎,院子里刘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珠子通红着问刘老伯:“大伯,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刘老伯想也不想的就说:“应是那小丫头做饭时不小心崩了火星子到柴上,才起的火……不过那屋里就你娘和那小丫头,究竟如何谁也不知。”
刘奎闻言,缓缓的起身,眼泪也不擦的转身就往外走,围观的村民见此立即让开一条路,随即远远的跟上。
李家,苏燕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院里,此刻万分的后悔,一开始就不该贪那十个铜板的钱,现在刘奎回来了,还不知会上门怎么闹呢……谁知正想着,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苏燕抬头一看,是红着一双眼的刘奎,顿时就起身来,颇有些慌,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支吾道:“刘家兄弟,你……”
“江柔呢,我有事想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