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最近一直沉迷折纸, 因为她的纸鹤已经半个月没回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途被拦住了,毁坏了,不然裴玉那边怎么会没动静。
算了, 她打算下次用小地鼠代替飞鹤, 毕竟地下会更隐秘安全。
到时候再加个日行千里的法咒,或许还能避过何家的法阵结界出去。
“皎皎老婆, 裴玉来了。”何晓山快步走了进来, 他俯身靠近她,长长的睫毛都快扫到她鼻子上,眨眼问道:“你想去见他吗?”
裴令推开那张过分靠近的脸,反应迅速的起身,“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过,这事十分古怪。
她被何晓山卷来何家好几月了,他从不让她跟其他人沟通, 也不许她离开他身边, 就算出去也是和他一起的,就差没把她挂身上。
今天怎么会突然愿意让她见何家族长?还有,裴玉来何家是为了把她带走吗?
一路上,何晓山非要牵着她的手走, 不似以往胡闹,那样子更像是要保护她, 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两人在一坐威严古朴的大门前停下,年纪稚嫩的两位道童抱手作揖, 态度礼貌恭敬。
“晓山师伯。”
只有这个时候,裴令才能想起何晓山的年纪原是比她还要大上几岁的,真是和他那张白净秀气的脸毫不相干。
何晓山点了点头, 却被两个道童拦住了路:“晓山师伯,族长吩咐,不能让人打扰。”
何晓山理直气壮的说:“嗯,但我们不是人。”
“可是……”
“可是何皎皎是何家人,是我的未婚妻,进去也没什么。”
裴令在一旁看着,心思活络了起来,看这样子倒不是何晓山想帮他见到裴玉,更像是他想带来看到些什么。
守门的小道童毕竟还是个孩子,三两句话就让他们面露为难起来,何晓山便大摇大摆的推开两人,带着她进去。
走近前院便隐约听见两人的谈话声。
“……这好是好,但你我为何要付出如此大精力,直接告诉他二人不是更……”
“不能告诉他,如果不用这种办法,他是绝不可能……”声音停住了,裴令确定,这个说话的人是裴玉,但他要说又是什么。
“族长下午好。”
何晓山乐乐呵呵的走进去,那族长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声音拔高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倒是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何晓山像是习以为常一样,祸水东引:“皎皎老婆这几天一直哭闹着要见裴道长,听说裴道长今天来了,我实在于心不忍,就带她过来了。”
一直哭闹的本人愣了下,但还算配合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情况。”
何晓山偷偷的捏了捏她手,裴令不爽的转头看过去,只见他亮晶晶的瞧着她,欢喜之意溢于言表。
算了,裴令懒得和他计较。
“阿令。”一旁裴玉向她招了招手,她果断松开手,快步走到他旁边坐下。
“裴玉。”她撑着扶手,靠在他的耳边低声问:“你今天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他垂眸看了她会儿,温声问:“这段时间没受什么委屈吧?”
裴令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何晓山,见她可怜巴巴的,遂又摇了摇头。
他却盯着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皱了皱眉;再望向何晓山之时温色荡然无存,就差没把厌恶两个字贴在脸上。
何晓山却像是没有察觉,只天真烂漫的说:“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呢,不如就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皎皎老婆吧,这样她也好有个准备。”
“胡闹!!”主位上的族长震惊不已,即便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裴玉都变了变脸色。
先不说裴玉,何晓山在何家掌权人的面前竟只有如此待遇吗?他不是全族复仇的希望吗?
“族长息怒,是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你们的对话,实在有些糊涂,才让……晓山帮我问的。”裴令一脸认真的说:“我想着既然与我有关,那我应该是有知情权的吧?”
她言笑灿灿,却叫人头皮发麻。
沉默半天,族长才和颜悦色的说,“侄儿有此疑问也是应当的。”
但继续说出来的话却饱含试探之意,“想来侄儿是听到我们讨论攻打三大门派之事,侄儿无需担心,我与裴道长只是有些顾虑担心罢了。”
话说的十分笼统无意义,但语气态度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到底是因为什么,叫这为何家族长对她如此礼貌客气。
“原来是这样啊。”裴令从善如流的点头,恭敬礼貌的询问道:“我想与裴道长单独聊一会儿,不知道族长是否方便?”
那族长下意识看了眼裴玉,然后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何晓山麻溜站起来,乐乐呵呵的说:那我就先回去等你啦~”
“待会见,皎皎老婆。”
“待会见。”裴令点头,左右这次是承了他的情的。
何晓山心情更加愉悦,哼着不知名小调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那族长也是个会做人的,很快就拱手退出了大厅。
室内就剩下他们二人,裴玉依旧是从容的,仿佛刚才表情生变的不是他一般。
裴令向来没有他沉得住气,有些焦急的问:“裴玉,你知道林玄直的下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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