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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位来闹事的已经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秀秀有个三长两短,我回来和你们拼命!”胡大妈指着他们,跳着脚喊道。
    “啥时候了还拼命,你闭嘴行不?”母亲又呛了她一句。
    胡子哥推着三轮上了马路,母亲让父亲先盯着摊,跟在三轮旁边护着秀秀一起往医院走。
    “你回去!”母亲看见房冬也跟了上来便说。
    “我也去吧,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呢?”
    母亲忙着安慰秀秀,也没再管儿子。
    幸亏出了北街口就是安平市第二医院,不过几百米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胡子帮着护士把秀秀抱到移动床上后对房冬说:“我摊上没人先回去,你留在这儿当个跑腿的,有事儿回去找我。”
    秀秀的羊水已经破了,直接被推进了产房。
    房冬和母亲、胡大妈一起跟在移动床后,七拐八扭地来到产房外的椅子上坐下等候。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
    一位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位护士。
    “孕妇大出血需要输血,家属跟我来一下。”医生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啊?”刚站起来的胡大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快去啊!”母亲一把将她拉起来。
    房冬两步便冲到医生面前:“大夫,我是O型血,输我的!”
    医生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房冬:“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邻居!”
    “让家属来!”说着一把推开了房冬,呀?这大夫火气够大的啊。
    后面这位护士姐姐人长得美,说话也好听,给房冬来了一句:“谁说要你输血的,以后少看点电视剧!”
    “姐……”房冬话刚出口,护士已经头也不回地跟着大夫走了。
    摘了口罩肯定不好看!望着她的背影,房冬心里暗道。
    母亲一把拉回房冬:“人家医院有血库,用得着你输啊?你的血是妈给你的,一滴也不能给别人!”
    房冬心里想,再也不相信这些电视剧了,动不动就输血,感动主角,忽悠观众,全特么是骗人的。
    不一会儿,胡大妈回来了,输血费用高,押金不够了。
    “差多少?”母亲问。
    “我把全部家底都拿出来了,押金还差一千块。”胡大妈说。
    母亲把身上所有的兜全掏空,凑了九百块递给她:“我就带了这么多,你去和大夫说说看行不行,要是不行让冬子跑回去和胡子借点。”
    不一会儿胡大妈就回来了,成了。
    “我觉得就行嘛,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能因为差一百块就不管病人吧,这下没事了,我先去个厕所,你坐着歇歇。”母亲说完便起身去找卫生间了。
    母亲走了以后,胡大妈坐在椅子上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房冬听:“秀秀这个天杀的,从小就不省心,让她把这个孽种打了她不听,非要生下来,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啊!”
    这是一个母亲说女儿的话?
    房冬没忍住:“大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秀秀姐呢?”
    “我说我闺女,关你什么事?”
    房冬立刻后悔了,胡大妈这不讲理的风范前些年就领教过,刚才又见识了一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我是说,不要说那么难听嘛。”房冬用尽量温和的语气低声说。
    “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不然能出事吗?”胡大妈说完狠狠瞪了房冬一眼,把头猛地一拧。
    瞪目哆口、人如木鸡。
    房冬甚至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的一片好心就换了这句话?
    趁着胡大妈眼神不在自己身上的功夫,房冬退着移开了几米的位置,好费劲,两条小腿像灌了铅般地沉重。
    这和扶人反被讹有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熬到母亲从医院走廊的另一端回来:“冬子,这儿没啥事了,回去帮你爸看摊儿吧,把你胡大妈的摊子也帮着收拾一下。”
    房冬连应都没应一声便快速走出了医院,
    虽然没有知识点,但这一课比大学三年多所有大小课加在一起的感悟都深,铭心刻骨。
    社会是个大课堂,经历是敲门砖,挫折是补习班。
    房冬站在医院门口,抬头望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河东路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路过那几个卖面筋摊时,刚才挑起事端那几个人像没事人一样做着生意,唯一的反应也只是在自己经过时抬头看了一眼而已。
    回到摊上,自家的三轮车已经让胡子给骑回来了,父亲说市场管理所的人刚走不久,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接下来怎么处理还不知道。
    父亲和几个相邻摊主已经把胡大妈的摊帮着收拾好,到处散落的凉粉碎块还没清理干净,有的已经被踩成了泥。
    正好摊儿上没顾客,房冬拿起扫帚,把这些污渍再打扫一下。
    “房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是夏夏!
    还是那身红裙子,双手交叉落下置于身前,正站在自家的大钢桶前。
    “夏夏!你……怎么就一个人啊?”
    “一个人还不行啊,你想要几个?”夏夏咯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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