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以到我这儿来。”
他对谢长鱼发出了邀请。
谢长鱼抿唇一笑,庆云阁的人查得不错,这碧藏虽然行事低调,平日谨慎,但改不了爱美女的习性。
“多谢大哥了!”
谢长鱼一步跳上了船头。
碧藏刚准备说点什么,忽然一片香雾漫上湖面,刹那间天旋地转,让他“砰”地一声倒了下去。
谢长鱼不慌不忙地掩口跳了出去,先把其他船上的小喽啰们扔下水,再回来把碧藏绑了。
完事后她向岸上发了信号。
最终碧藏被五花大绑地抬上了岸。
他大概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如此简单的陷阱套住。
但碧藏还是有点能耐的,在被送去暗楼地牢的路上,他醒了过来。
马车后部传来撞击的声音。
谢长鱼敲了敲板壁。
“安静点,等下有你说话的时候。”
她又坐了回去。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江宴也有点疑惑。
“他是不是平时也参与制药,谜药碰多了,自身又抵抗力了?”
“他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谢长鱼不禁感慨。
“拭目以待吧。”
碧藏被送进地牢后,谢长鱼用了换颜丹,又成了隋辩的模样。
“好一个隋大人,我知道你手段多,可没想到你还扮成女人。”
碧藏笑声极冷,嘲讽和厌恶兼半,听起来就像黑夜里飞过的乌鸦。
谢长鱼有点想笑,假如碧藏知道“隋辩”本来就是女人,会不会直接撅倒过去?
“谁让你离不开女人呢?还不是自找的。”
谢长鱼在他面前不远处的石台坐下。
“你是自己招供,还是等着我让人上刑?”
碧藏不说话。
“嗯,你还挺硬骨头。不过我这人审讯罪人,就像我抓人一样不走寻常路。”
谢长鱼深深看进碧藏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我不喜欢千篇一律的抽鞭子、灌辣椒水、老虎凳之流,那样太没新意了,也凸显不出每个罪犯的个性,你说是吧?”
江宴在边上听着,差点笑出声来,他的长鱼总是这么能说会道。
碧藏往他憋笑的声音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想好了没有?”
谢长鱼最后重复了一遍。
“隋大人,你干不过我的。”
碧藏抬眼笑了笑。
“你知道吗?我身后可不止一个人,你杀了我,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可他们如此神通广大,却没来救你。”
谢长鱼不无嘲笑道。
“瞧大人这么急着把我生吞活剥了,他们当然是来不及的,而且我落到这个境地,也有我自己的责任,是我轻敌了,所以我只好承担今晚的后果。”
碧藏现在变得很平静了。
“不知你有没有信仰,隋大人,但我有。”
碧藏说着挺了挺腰背:“所以我并不怕死,从我变成主子手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你信仰什么?”
“大燕早晚会覆灭的。”
“你少做梦了。”谢长鱼不屑地退开一步,任何妄图颠覆大燕的人,最终都会被她收复。
“上刑吧,人是苦虫,不动刑谅他难招。”
电光火石之间,碧藏舌头一动,牙齿一咬,一只淬了毒的尖锐物体从口中射出,直直向谢长鱼脸颊上袭来。
谢长鱼本能地感应到危险的风声,一回头刚要出手,就听一声剑啸,江宴已经替自己解决了。
他一剑刺进了碧藏的腹间,顺便挡开了那枚尖锐物。
碧藏已经死了,他牙里还有一枚被咬破的毒物,其药效发作很快,快到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拦。
“把他的尸体运到周文之家里。”
谢长鱼吩咐一声,周文之成了榜眼留京做官后,朝廷便给了他一座三进的小院住。
“让他看看,人不学好,就会被杀。”
暗影在拖走碧藏的尸体时,地面传来“当啷”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谢长鱼循声看过去,发现是一只玉佩。
捡起来一看,是只碧龙青玉佩,花样古朴,质地温润,大约是不凡的名品。
不过这里没人见过。
“那就先留着。”
谢长鱼将玉佩握在掌心。
“他留下的毒物你们也研究一下,没准能为我们所用。”
两人离开时,隋府外被挖的地道已经在填埋了。
“晦气,好好一个中秋节,被这厮搅成这样。”
“其实现在也不晚。”
江宴拉着谢长鱼绕过江府大门,又回到长街上。
“今晚没有宵禁,大家可以玩到很晚,你想不想继续逛逛?”
“你不困吗?”
江宴摇头,和谢长鱼夜游是件快乐的事,他白天就是在忙,此刻也不困了。
人潮如今渐渐分散了,猜灯谜的好像收了摊,放眼望不到踪影了。这一次谢长鱼不再以隋辩的面目示人,拉下面具混入了人群。
在一个卖糖人的摊铺前,两人遇见了白烨和孟娇娇。
孟娇娇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快乐,如今人逢喜事心胸宽广,以前那么不待见谢长鱼,看见她也露出了笑脸。
“长鱼,你也是来买糖人的?这家最好,师傅可以定制花样。”
“多谢孟小姐提醒。”
白烨手里提着一堆买给她的小玩意,看见江宴和谢长鱼,便停下来客气问好。
卖糖人的铺子前排着长队,白烨和孟娇娇买完走了,江宴在人流中拉了拉谢长鱼的手。
“怎么?”
谢长鱼低声问道。
“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不是你安排的那几个暗卫?”
谢长鱼只顾着看糖人,倒是没注意到这些。
“那人跟踪的技巧不怎么高明。”
江宴表示他手下没这种废物。
毕竟不久前两人刚经历过碧藏这个麻烦,就算跟来的人是个蠢笨的,也不能就这么掉以轻心。
“夫人的糖人做好啦!”
摊主喊了一声,谢长鱼接过来,拉着江宴的手随便选了个方向。
这下他们又看见白烨和孟娇娇了,两人走在不远处手挽着手,月光把影子拉得好长。
“江宴,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