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斟酌片刻,纪寒亦是向朱毕再次开口问道:“朱大人,可有查明这名在逃凶犯的身份?”
“查了!”但听纪寒所问,朱毕亦是连忙向他回道:“这名习作名为元济,北狄人士,在我太武设伏已有十二年之久。”
“北狄人?在我太武设伏十二年之久?好啊!”但听朱毕所回,卢萧亦是气的大笑。
听得卢萧大笑,朱毕感觉他后背都快要被冷汗给侵湿了。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如此要犯还是北狄人,朱毕啊朱毕,你是不知道现下的时局还是怎滴?”
“知……知道……”但听卢萧所训,朱毕亦是鼓起心中所有勇气向卢萧保证道:“阁老,您放心,我朱毕向您老保证,一定在十二个时辰内将元济缉拿归案。”
“哼!老夫便给你这十二个时辰,但若是十二个时辰过了你仍没捉到那元济又怎么说?”
“怎么说?”许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又许是朱毕不愿再让卢萧瞧不起,所以在卢萧这般问他时,朱毕亦是脱口而出的向卢萧回道:“倘若下官在十二时辰内没有捉到元济,下官提头来见!”
向卢萧丢下此话,朱毕亦是大阔步的转身离去。
但见朱毕负气离去,卢萧亦是缓缓落座。
他虽然对朱毕言语严厉了些,但这也是他活该自找的。
虽然他并没有询问朱毕此案的案情,但是他却旁听了纪寒的询问。
皇城如此之大,若要寻一个人出来那是何等之难?
再加之这元济放着他人不杀却偏偏杀了一名行乞的乞丐?他为何要这么做?这个问题他朱毕有想过吗?
乞丐这一群体,无论放在哪朝哪代都有。
这无关政局、无关富硕、无关繁荣!
卢萧也曾深思过乞丐这一特殊的群体,而他得出的结论是,乞丐之所以存在,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人之惰性所致,而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生活所迫。
皇城内有乞丐,而且据不完全统计,城中大概有两千多名靠行乞为生的乞丐。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乞丐并没有登记在册!
看来这个北狄细作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杀死一名乞丐的。
他杀死这名乞丐,便能取他而代之,这样一来,朱毕想要找到这个在逃的元济,怕是比登天还难!
而且,这个元济还是一名江湖高手,这样一来,无疑为朱毕对他的行缉增加了难度。
但见卢萧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纪寒亦是向他告辞。
卢萧并未挽留纪寒,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与纪寒把酒交心的心思。
出了卢府,纪寒亦是将目光移至大闻帼堂的方向。
那在逃的元济竟然杀了一名乞丐,这几乎不用去动脑子想,纪寒也知道这元济在打着什么主意。
卢萧所担心的纪寒全有想到,但是有一点恐怕是卢萧所没有想到的。
朱毕说元济武功高强,既然他武功高强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小角色。
当初萧瓶儿进京,镇国司连同城卫军一起清剿他国奸细,那些奸细在镇国司与城卫军的通力合作下被一网打尽。
但是却唯独跑了这个元济!
而这个元济不但没有逃离皇城,竟然还给城飞营与朱毕找了一个麻烦!
所幸,他的阴谋没有得逞,不然整个皇城里的百姓都会相传宁凝的不是。
看来这个元济对皇城里的这些大人物们相当了解啊!
这家伙扮成乞丐是要去哪?
今日也是一个晴朗天,但今日这个晴朗天的气氛却有些不对!
因为,百姓们看到京兆府的衙差们开始捉拿城中的乞丐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衙差为何要抓这些为生计而讨口饭吃的乞丐。
正因为不知,所以百姓们才感到好奇!
皇城上庸街乃是城北的一条民街,这条民街所居住的百姓大多都是手头有所宽裕的富人。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分三六九等,而人分三六九等的具体表现便是穿衣与所居。
上庸街在皇城只能分个六等,但即便是六等地,也是百金难求。
徐迁是一九品小官,他在这皇城熬了十几余年才终于在上庸街置办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虽然这个院子比不得那些大官们的府邸,但是他已经很知足了,知足能与自己的夫人在这繁华的皇城里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落脚之地。
昨夜京兆府府牢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令得徐迁直到此刻还余有心悸。
昨夜本该是他执夜勤的,可是奈何夫人突然身体不适,他便与一名同乡换了当值。
若非是夫人身体不适,如今他又如何能坐在家中。
徐院不大,一院落,三厢房!
站在院里的徐氏远远看着坐在屋中一动不动的徐迁,亦是摇头叹息!
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当然也知道她的夫君为何会这般难过。
轻轻叹了一气,徐氏亦是自徐迁身上移开目光,转而向着另一间厢房走去。
她与徐迁有两个孩儿,大儿今年八岁,小儿今年三岁。
便让他一个人清净清净吧,等他想通了也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徐氏也没再管徐迁。
临近厢房,徐氏便听到了两个孩儿在屋内吵闹的声音。
听得这吵闹声,徐氏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发出会心的笑容。
伸手,推门!
当这扇房门便要被徐氏推开之时,她那一只如葱的手却忽而僵在了门上。
“别动!动你就死!”
一道彷如是自地狱中而来的声音忽而在徐氏耳边响起!
一柄泛着森寒之意的寒刀映入她的双眸之中。
在徐氏已经被此情此景吓到惊慌之时,那本是紧闭的房门忽而被身后之人推开了。
在门被推开的刹那,一道孩童声亦是忽而在屋中响起。
“娘,今儿您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听到大儿的声音,看到正在地上玩耍连头也不抬一下的一双儿子,徐氏像是突然被什么力量驱使着一般忽而向着屋中正在低头玩耍的一对孩儿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