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一氏唯有东门伯山踏入武道之巅。
自有江湖时,江湖中便立下了一个规矩,这个规矩便是:凡大宗师者不得插手国事。
如今须寅师父告诉他,他的大伯东门伯山频频来东雄关滋扰,难道说,他的这位大伯要打破这千百年来江湖所立下的规矩不成?
难怪他的师父会来东雄关,原来竟是因此。
东门敬一虽出身东启皇室,但却从不过问皇室内政。
听了师父这番所说后,东门敬一亦是向须寅惭愧说道:“师父,不是徒儿不愿劝说父皇放下野心,实在是徒儿无能为力。”
“这个老夫知道,今日请你过来也不是要你去做这个说客。”
但听须寅所回,东门敬一亦是向他连忙问道:“那师父唤徒儿来……”
“是这样!”听得东门敬一所问,宁哲亦是代替须寅说道:“你夫人被掳,十几名乱流在阳城外的山林内被杀,阳城里的莫先生已经来信告诉了老夫凶手是谁。”
“是谁?”但听宁哲所说,东门敬一亦是与激动中自椅上起身。
迎着东门敬一那一双冷冽的眼眸,宁哲一字一句的向他说道:“十阎!”
“十阎?”
“恩,世之若遂我愿,我当坐看天下,世之若悖我行,我当世上行走,此三十六字说的便是十阎。”
向东门敬一说完此话,须寅亦接过宁哲所说继续说道:“十阎是一个神秘的势力,他们所行皆随心意。如今既然十阎重出江湖,来到阳城,想必,他们此次应该便是冲着东雄关与你东启而来。”
“虽然老夫还猜不出他们真正的目的,但是从他们掳走你夫人,又逼你杀上官姑娘来看,他们此行的目的应该便是为了挑起你我两国的战争。”
“没错!”接过须寅所说,宁哲继续向东门敬一说道:“虽然你我两国多有摩擦,但远没走到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地步,而他们此来,应该便是为了来敲响你我两国的擂鼓,让你我两国爆发一场不得不发的大战。”
“想必,莫先生也正是因为看清了此点,所以才要上官姑娘去信于你那个姑爷。”
“恩,只是这小子能行吗?”听得须寅所说,宁哲亦向他转眸问道。
“能不能行老夫不知,但能得莫先生如此看重,想必这小子必有不凡之处,再说了,老夫可是听闻,这小子已经整合了西外海的所有江湖门派,并在那些江湖门派中有着极高的声望,十阎出于江湖,由这小子来对付再合适不过。”
“但愿吧!”
虽然须寅如此夸赞纪寒,但宁哲心中还是没底。
他虽不在江湖,但却知十阎的可怕。
每一名十阎皆身怀一门旷世绝学,若这十阎齐聚东海,凭借这小子当真能如他父亲当年于怜花岛大战十阎殿一般力挽狂澜吗?
听到须寅前辈说要纪寒去对付十阎,坐在宁哲身旁的宁嫣亦是不由的攥紧了衣裙。
她虽然也相信纪寒,但是这一次他所要面对的对手可是在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一股势力。
而须寅前辈也曾说过,十阎武功之高,早已到了鬼神莫测之境,即便是他出手,也未必能够轻易胜过十阎。
连一名大宗师都不敢言胜,更何况是才练武没多久的纪寒。
宁嫣担心,上官清亦担心!
若是她早知十阎如此难对付的话,或许她便不会给纪寒去这封书信让他来此了。
但见须寅面色如此凝重,东门敬一亦是忍不住的向他问道:“师父,这十阎当真如此可怕吗?”
“可怕!”但听东门敬一所问,须寅亦向他凝声说道:“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有之境,但若一个人不论是武功还是智计皆都达到了一种鬼神难测的境界,这才是最可怕的。十阎便是如此,他们武功高强是一方面,他们的智计更是冠绝无双。”
向东门敬一说完此话,须寅又接着向他说道:“就拿此次来说,你方一到阳城,他们便将你盯上。老夫不说其他,便说你的身份,你自己说,在太武能有几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可是他们却知道,这证明什么,证明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如今你悖了他们心意,你觉得他们会对你没有第二手的准备吗?既然他们决定要利用你,当不会只此一个手段。”
须寅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东门敬一岂有听不懂之理。
“师父的意思是要徒儿留在这里?”
“正是!只有你留在为师这里,他们才不会再拿你来利用。”
“可是……”
“可是什么?”但见东门敬一不愿,须寅亦再次向他说道:“可是你的夫人还在他们手中是吗?徒儿,在你进来时,为师便已经和你说了。”
须寅将话点到为止,厅中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的无比凝重。
曾璃是他唯一动心过的女子,虽然她的出身成谜,虽然她甚至有时还会忘记他,但是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要知道他喜欢这个女子就够。
没有人知道,当他选择放弃曾璃而选择大义之时有多心痛!
可是在家国与感情面前,他又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而现在师父唤他来,又要让他留在此地。
这便等同于让他彻底放弃去救曾璃。
痛!
心痛!心如刀绞一般的痛,心如火烧一般的痛。
看着心痛难忍的东门敬一,须寅又再次向他说道:“为师知道你很心痛,可是徒儿,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你,为师留你在此,也是不想你更加痛苦伤心,倘若当真因你而挑起了你我两国的战争,为师真的不敢去想,届时你要承受何种的煎熬。”
须寅的这一番话听得厅堂中的宁哲三人皆垂下了双眸。
此次将东门敬一请来,便是为了将他留在东雄关。
而须寅也说过,若他的这个徒弟不愿留下的话,他会亲自出手将他强行留下。
“都是因为我的身份!”
在须寅众人的沉默下,东门敬一忽而用一种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都是因为我的身份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