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芙喘着气,没接栾晓打过来的球,走到旁边喝了口水:“别开玩笑了,我会当真的。”
栾晓讪笑两声:“你知道的,方幼柏忘不了他的小初恋。”
江念芙没搭话,又喝了一口水。
“受不了程绽这磨人的性子了?”栾晓抓住主要问题,问江念芙。
一提起这个,江念芙有话说了,“程绽太粘人了,刚开始几天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他不觉得累吗?几乎每节课都要和他出去,在学校除了上课时间要无时无刻不和他在一起。”
栾晓叹口气:“虽然我很理解你,但是如果像班长这样的男生粘着我,我一百分的愿意。”
江念芙擦了下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喘不上气。”她挫败靠在栾晓身上,“你说是不是我的问题。”
栾晓:“和他表明了你的想法,这样你俩都不会累。”
“我尝试过。”但是每次想说的时候都会被程绽转移话题,或者他露出失落的神情,只要程绽的头低下,嘴唇抿着,一副“我喜欢你,你却要远离我”的表情,她就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甚至让我远离你们,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栾晓:“那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方幼柏?”想到上次卡丁车事件,她补充:“或者姚嘉树。”
“我想过,但是我和他说明了。”江念芙突然抬头,眼睛发亮地看着栾晓:“我不可能做出朋友恋人二选一的抉择,但是我可以让程绽接受你们。”
栾晓挑眉看她。
“程绽和我说过不喜欢姚嘉树他们,只要让程绽喜欢他们,不就可以了。”
“正好程绽快过生日了,就借生日的这次机会。”
栾晓皱着眉,歪了下头,“要不,你试试?”
两人又打了一会羽毛球,六七点钟才伴着晚风回家。
江念芙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隐隐期待程绽过生日那天。
——
眼看夏天就要过了,早上的天气要凉一些。今天下小雨,偏偏江念芙的大姨妈来了。
早上到学校小肚子疼得厉害,她趴在桌子上起不来,早饭也没去吃。程绽把早饭递进来,还有止疼药和热水,在后门看了半天才离开。
吃了药,江念芙感觉好受了一点。一般女生是不会像她疼的这么厉害。小学六年级第一次来时,江念芙自己不注意,把江母对她说的话当做耳旁风。大雪天和楼下小朋友打雪仗,自此之后,每一次来大姨妈,江念芙都要经历痛经,小肚子也像被针扎一样。
中午上课前,姚嘉树从外面上网回来,将一个热水袋扔在她桌子上。
江念芙拿到手里,还是热的。她把热水袋塞进秋季校服里,贴在小肚子上,向姚嘉树投去感激的眼神:“大哥雪中送炭,小女子感恩在心。”
姚嘉树嘴角抽搐两下:“只是感恩在心?”
“不止不止。”
虽然吃了止痛药好点了,但是今天一直在下小雨天气凉,江念芙感觉手脚还是有些发冷。她又想不起来喝热水,早上程绽接的热水还在保温杯里。
此刻有了热水袋,正合江念芙的意。
中午上课前,程绽去办公室取老师的教具,上楼时遇见姚嘉树拿着个粉色的东西从他身边经过,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打招呼。
下午去四班找江念芙,在门口看到江念芙站起来前从怀里拿出一个粉色热水袋塞进书桌里。
程绽看江念芙的脸色比上午好了许多,他面不改色:“看起来好多了。”
回班之后,一下午的课程绽都在走神。捏着金属笔帽的手指已经被割出血,他像是没感觉到,用金属笔帽在伤口处来回划蹭。
同桌提醒他,他没像往日笑眯眯和人说话,脸色阴沉地撇了一眼对方,便不再说话。
同桌看到程绽的表情后便不再多说话,看着他手上自残的动作,心理直发毛。在他眼里温柔可爱的班长此时变了一副模样——扭曲,阴沉,让他害怕。
一只小飞虫飞到程绽的桌子上,那或许是夏末里最后一只小飞虫。程绽拿着笔,用沾着鲜红血渍的笔帽那一端靠近飞虫,碾压,抹杀,修长干净的手微微晃动。那只不经意飞到他桌上的小飞虫已经死了,他不在意般,眼睛虚空着。
为什么他没想到天气凉要给芙芙热水袋呢?为什么姚嘉树总是要做这些事恶心他。
下午江念芙面色红润的脸总是出现在他脑海里,一边一边反复的告诉他,她在责怪他,她好了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
程绽生日这天正好是周六,江念芙约程绽出去吃饭,她定的地方,一直在和程绽打哑谜,怎么也不告诉他要去哪。
“哎呀,到了你就知道了,这是惊喜。”
江念芙带程绽来的地方是一个轰趴馆。
进门前伴着礼炮“嘭”“嘭”声的欢呼,礼花撒在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生日快乐!”
被各式各样的气球装饰的房间。
钟忻和他女朋友也在其列。
程绽的笑容险些没维持住。
栾晓:“班长感动的没反应过来吧!这些都是芙芙安排的。”
方幼柏捏着礼炮尾部,一拧,有一个礼花炸开,“生日快乐啊兄弟。”
这一句祝福不咸不淡,但打破了程绽愣神时僵硬的气氛,给足了江念芙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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