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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往低处流。
    我一路沿着比较低的地势寻找,没多久,还真让我找到了一条溪流。
    溪流边上皆是长满青苔的石头,溪水清澈见底,在山石间缓缓流淌着,我伸手一摸,清凉袭人,让人顿时精神大振。
    我早就渴了,立刻将头埋进水里,咕嘟咕嘟的灌水,只觉得这溪水沁凉,又带着股清甜味儿,别提喝的多畅快了。
    喝饱水,我也懒得脱鞋袜,直接淌进了溪水里,毕竟我的鞋袜之前都是泥水,现在虽然干了,但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这溪水清澈,两边又有许多水草,因此水中鱼虾繁多,时不时的便能看见游鱼潜虾,只不过因为水不深,因而鱼都不大,虾的个头到是挺大。
    由于虾比较好抓一点儿,因此我便可劲儿抓虾,没多久便抓了一大堆,正蹲在溪边砍头去尾时,我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其余人过来了,立刻转头打算让他们来帮忙,谁知这一转头,人没看到,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我身后的密林里一闪而过。
    那影子虽然一下子就过去了,但依然能看出对方十分高大,而且浑身漆黑,绝对不是我们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黑漆漆的皮肤,不知怎么的,竟然让我联想到了那泥浆中的那只手。
    那只手的皮色,似乎也是这般。
    “什么东西!出来!”我顾不得杀虾,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手拿着军刀,一手抄起块石头,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秦岭大川,自西向东,为昆仑支脉,自古被尊为中国的龙脉,大山大河,使得现代文明难以进入,整个秦岭山脉,依旧以原始森林为主。
    此刻我身处其中,头顶是参天古木撑起的巨大树冠,将阳光都遮蔽了,目光往周围四顾,皆是茂密的植被群,那个一闪而过的高大黑影,完全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但我知道,它很可能就躲在林子里。
    我忍不住猜测,这个黑影会不会是雷魈?毕竟它的轮廓和雷魈很像,但很快我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我刚才看的分明,那个黑影是没有长毛的。
    它的皮肤,更像是被烧焦过后的那种黑,如同涂了一层墨汁,和雷魈毛茸茸的身体有很大的区别。
    联想到那双泥浆中的手以及腕上的手表,我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心说:难不成是那司机诈尸了?
    就算真有鬼,也不该在这大白天出来啊!
    我握着刀,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足足十来分钟,也没有再看到那个黑影,反而等来了医生。
    他用阔叶类的植物卷了个斗型,斗里放了很多不同植物的叶子,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一见我这紧张的模样,他愣了,道:“你怎么了?”
    我看到他,不禁松了口气,道:“别提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医生摇了摇头,走到我旁边,看着我脚边的虾道:“你收获不错,不过你这虾杀的不对,刀给我。”我满脑子就想着那黑影的事儿,闻言便将手里的多功能折叠刀递给他。
    医生蹲下身,掰开虾头,刀子在虾头里面一挑,便挑出一个黑球,连带着抽出一条黑黑的虾线:“你直接砍虾头,只是切了这块胃,但虾线没有弄出来。”
    我道:“你牛掰,你们学医难道学的解剖虾吗?”
    医生耸了耸肩,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待个几年,吃地沟油吃到吐后,自然就慢慢学会了,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地沟油还没有吃腻。”
    我乐了,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老齐合租的,他为了找女朋友,练出了一身的好厨艺,最后女朋友没找到,便宜我了。”医生八成是想到了老齐那张坑坑洼洼的脸,顿时表示同情。
    他一边杀虾,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此刻没有什么外人,于是我便将之前那手表的事还有刚才那黑影的事都跟他说了。
    医生一听,杀虾的动作顿了顿,道:“你确定那手戴着手表?”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错了我把自己送你解剖。”
    医生于是狠狠皱了皱眉,紧接着迅速将剩下的虾杀了,边杀边道:“那咱们动作得快一点,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看他的神情,虽然严肃,但却并没有害怕或者惊讶一类的,不由觉得奇怪。
    正常人听见这些事儿,不该是他这个反应吧?
    “你不怕?你不觉得这事儿很惊悚、很恐怖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说:“不觉得,因为我遇到过比这个更惊悚、更恐怖的事。”
    我道:“别装逼,装逼被雷劈!我这两天遇到的事儿,都觉得够自己吹一辈子牛了,你还遇到过更恐怖的事?”
    医生闻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边跟着我往回走,一边儿道:“当然,就是去年的事,亲身经历,永生难忘。”我看他神色不像作假,一时被激起了好奇心,便道:“什么事儿,要不你给我说说?”
    医生并不推脱,点了点头,道:“那件事情,和你刚才讲的事,其实有些相似,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去年,医生参加一个外拓活动,去一个偏远山区义务看诊。
    那天去的时候,村里刚好有一户人家在办丧事和酒席。
    办酒席就意味着有好吃的,穷地方难得加一顿餐,再加上医生们义务去看诊,因此就被村里人热情的组织去‘吃席’。
    由于是丧事,比较忌讳,因此医生们是被单独安排在旁边的邻居家里。
    当地的格局,是两户共用一个院子,办丧事的是旁边那一家,院子里都是宾客,医生们则在里屋吃饭。对于穷地方的人来说,这顿饭是加餐,不过对于这帮医生来说,吃起来实在不咋地,很多人早早的就丢了筷子,宁愿去啃自己带的零食。
    到最后,饭桌上就剩下医生一个人在慢悠悠的吃饭。
    他这人不挑食,只要营养结构不是太离谱,多难吃也能咽下去。
    等他吃完饭抹了抹嘴,其余医生已不知晃悠到哪里去了,出门一看,才发现医生们正在看热闹。
    现在大城市都是火化,死了人就进殡仪馆、化妆、火化一条龙,城里一般也不办白事的酒席了,所以像这种又是跳大神、又是唱经文、到处焚香撒纸钱的丧事,这帮医生都很少见,因此正围着灵堂看稀奇。
    那灵堂中间是一口棺材,比较差的料子,只刷了一层薄漆,而且棺材并没有盖严实。
    乡下死人,有停灵七日的习俗,而且为了防止有假死的情况出现,这七日里,棺材一般是不会盖严实的,会留一道很小的细缝。
    除此之外,这具棺材,还得日夜派人守着,不能让野猫野狗或者小孩子靠近,一来死人形貌可怖,在棺材里躺个两天,就已经容貌大改,若被小孩儿从细缝中,看见以往亲人的腐败面目,会吓到孩子;二来民间习俗中,有猫狗惊尸的说法,即猫狗从人的尸身上跳过,就会诈尸。
    ps:宝宝们中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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