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整理,东西也没多少。倒是村里人送的番薯、南瓜、各种豆比较多。
赵诚把主屋收拾妥当出来,玖娘的药便煎好了,他端着进屋去,喊了一声,玖娘没理他,假装自己睡着了。
“……”
赵诚笑,“不用装了,药还是得吃!”
玖娘翻身看着赵诚,抿了抿唇,又去看他手里的托盘,见果真有蜜饯和饴糖后,才嗯了一声。
赵诚扶玖娘靠在枕头上,捏着调羹小口小口喂她。
玖娘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喝,看着碗里的药汁越来越少,最后没有,嘴里含了饴糖,才松了口气。
躺下的时候。
她以后再也不折腾自己身子了,这么想着。
等药效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镇上姚府
姚夫人一早起来,就让人准备东西。这还没出门呢,周琦便领了一个婆子上门来,见了姚老夫人,与她说明来意。
姚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妇人,瞧着有些老态,历经沧桑磨难的样子,眼神却有几分凌厉,看人的时候不卑不亢。
以她的眼光来说,这妇人可不简单。
而就这么个妇人,赵诚让人领她面前来,以姚家的名义送去赵家,就为了伺候照料才娶的媳妇。既能干又要忠心,这人可不好寻。
“成吧,刚好我那儿媳妇也要去赵家看看玖娘,便一道带过去!”
“多谢老夫人!”周琦行了晚辈礼。
留下婆子离去。
姚老夫人问了几句,得知妇人姓华,其余的华婶抿嘴不语。
“……”
倒是个嘴紧的。
“你都会做些什么?”
“洗衣做饭都行!”
也是答了等于没答。
姚老夫人颔首,让人领华婶去姚夫人那边。
看着华婶的背影,姚老夫人轻轻叹息一声。
你说玖娘福气好吧,却被卖掉。
你说她没夫妻吧,赵诚对她是真的没话说。
多少女子所求的,不是大富大贵,而是丈夫知冷知热,知道疼爱怜惜她。
赵诚待玖娘,便已做到了这一点。
姚夫人看见华婶的时候,有些疑惑,见她一身细棉布衣裳,洗的干干净净,穿的周周正正,站在那儿不卑不亢的看着她,她莫名的心里有点发憷。
随手指了指,让华婶坐第二辆马车去,自己直接上了马车,前往桃花村。
姚夫人到桃花村的时候,玖娘喝了药才睡下,她进屋看了一眼,见屋子狭小,玖娘躺炕上,面色发白,睡的倒是安宁。
她没让赵诚把人喊醒,赵诚也不可能把玖娘喊醒,请她到堂屋坐。
姚夫人和赵诚说了几句,便提出要离开。
“既然华婶来了,请嫂子把两位嬷嬷带回去吧!”赵诚道。
“……”姚夫人寻思片刻,“行,那我便把她们两个带回去了!”
赵诚端了茶杯,“嫂子请喝茶!”
端茶谢客。
姚夫人愣了愣,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起身告辞。
赵诚送她出门。
看着远去的马车,赵诚转身回了堂屋。
华婶朝他跪了下去,“属下……,奴婢见过老爷!?”
“起来吧!”赵诚沉声。
华婶本是一家镖局的大小姐,老镖头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当男孩子教,华婶练就一身武功,跟在父亲在外面跑了几年,见识更是不俗。后来老镖头给她招婿,丈夫是她师兄,爱慕她多年,也算是天赐良缘,两人婚后甚是恩爱,生了两子一女,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华婶丈夫不慎被人盗镖,而那镖是朝廷权贵贪污受贿的证据,权贵得知岔子出在镖局,立即让人暗杀华婶一家。一家子加上镖局的人,除了出门的华婶和小女儿,被杀个干净。偏生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女儿病重,华婶求救无门,在街头卖身救女。
赵诚那个时候已是小将军,见她母女可怜,丢了一包银子给华婶,可惜了那小女儿,便是有银子抓药,还是一命归西。
华婶安葬了女儿,要去找权贵报仇,才得知权贵已被抄家,赵诚正是抄家队伍的长官。
没了亲人,孤零零一人,华婶见了赵诚,自愿投靠。
赵诚收留了华婶,刚好他捡了数百小乞儿,也需要人照料,便让华婶去照顾这些孩子,顺便教他们武功。
这次若不是赵蓉、赵月两姐妹手段毒辣害玖娘,赵诚也没有想过让华婶过来伺候。
“连夜赶路来的?”赵诚问。
“回老爷,收到信后,奴婢便收拾东西过来了!”
“辛苦了,去打水收拾一番,歇着吧!”
“奴婢不累!”
赵诚看着华婶。
华婶今年四十三,但两鬓都白了。
“你不是奴婢……”
“规矩不可废,老爷莫再劝了,奴婢说过,今生为奴为婢,报答老爷大恩,绝不会更改!”华婶说着,看了赵诚一眼。
当初她投靠,是有私心的。
老爷看出来却未拆穿,她深夜去刺杀那贪官的时候,她便知道有人暗中帮她,否则她不会手刃仇人,大仇得报。至于是谁,她心里有数,此生便是赴汤蹈火,也难报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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