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气到理智全失。
抓住陈小弟就是一顿打,陈家人过来拉,拉扯之间,骆大郎吃了几次暗亏,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死死掐住陈小弟的脖子,掐的他两眼翻白,任由陈家人打他,也不肯松手。
今日拿不回银子,他要陈家人鸡飞狗跳,家破人亡。
陈母见幺儿两眼翻白,几乎要断气了,去拉扯骆大郎的衣袖,“骆大郎,你快放开,快放开,枣子是把银子拿回来了,二十两,我收着呢,我收着呢!”
这便是承认了。
“去把银子拿来,我拿了银子立即走,你们陈家的闺女,我要不起,我回去就休了这败家娘们!”骆大郎怒喝。
陈母没有办法。
银子是花了一些,还余下一下,她是拿不出二十两来。
犹犹豫豫更是舍不得。
骆大郎也算是看明白了,起身抓住陈小弟就往灶房拽,陈家好几个人都没能抓住他。
进了灶房,他顺手便拿了菜刀,将陈小弟的手压在菜板上。
“去,立即马上把银子拿来,否则……”一刀下去,虽没砍在陈小弟手上,却把陈小弟吓尿了。
陈母吓的瘫坐在地。
陈老爹更是摇摇欲坠。
“去,去拿银子!”陈老爹颤抖着出声。
他一直没想到,骆大郎会出手这么狠。做事会这么无情。
“我,我……”陈母抖着声。
“去!”陈老爹叫出声。
家里银子七七八八全部加起来,凑不出二十两。
问几个兄弟借一借,硬生生给凑了出来。
骆大郎上前拿了银子,朝外面走。
陈老爹出声喊住他,“骆大郎,从今往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求之不得!”骆大郎沉声。
迈步朝外面走。
骆陈氏红着眼跟上去。
她宁愿回去被骆大郎打骂,也不要留在陈家。
跟着骆大郎,她吃穿不愁,还有一双儿女,等过些日子,骆大郎气消了……
“大郎!”骆大郎堂哥喊了一声。
“堂、堂哥!”骆大郎应了一句。
“你,你快回家去,出事了,珍珠出事了!”骆家堂哥说着,气都喘不过来。
一个劲催促骆大郎,“快回去,快回去!”
“……”
骆大郎懵了一会,才抖着手问道,“出,出什么事情了?”
他想到离开的时候,家里就珍珠、宝贵两个人在家。
他不敢去想。
“……”骆家堂哥看着骆大郎,“珍珠撞在了门口的石墩上,头破血流,婶子已经让人去请大夫,反正,反正不太好,你快回去吧!”
骆大郎叫了一声,“珍珠!”疯了一般朝家里跑。
骆家堂哥看着跟在后面的骆陈氏,张了张嘴。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骆陈氏。
说真的,就玖娘那么乖巧能干的女娃,真的不应该以银子多少卖掉,该好好给她说一户人家。
好媳旺三代,娘蠢蠢一窝。
摇摇头,往骆家村走。
信带到了,他倒是不急着往回赶。
骆陈氏坐在地上,懵懵的回不了神。
身后是她娘在骂她,什么脏话恶毒的话,张口就来。
她慢慢站起身回头去看。
那个平时哄着她的娘,原来是这个面孔。
她转身说玖娘坏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如这般,面目可憎。
骆陈氏没有回一句嘴,也没有辩解,哇哭出声,往骆家村跑。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慌万分,或许是骆家堂哥的话,也或许是因为别的。
骆大郎气喘吁吁的回到家里,身上不是泥就是血。
一进家门,骆媚便喊了一声,“哥,你回来了!”
“珍珠呢?”骆大郎问。
“在屋子里!”骆媚说完扭开头。
骆大郎点了点头,慢慢的朝正房走。
正房门口,地上一滩血,还有一滩尿。
他心跳如鼓。
眼泪已经忍不住落下。
进了主屋。
宝贵坐在炕里面,珍珠躺在炕上,身上已经被擦干净,穿了玖娘给她做的新衣裳。
那是玖娘早前做给她的,说是过年穿。
可是现在还没有过年。
“珍珠!”骆大郎轻轻喊了一声。
小丫头平时很乖,她们多数时间跟着玖娘,被玖娘教的很好。
只是早前喊一声,就会跑过来抱住他喊爹的小丫头,一动不动。
“珍珠啊!”骆大郎又喊了一声。
走到炕边,伸手去碰碰女儿的脸,冰冰凉凉,硬邦邦。
“啊……”宝贵尖锐的叫了出声。
“宝贵……”骆大郎低唤。
看向聪明机灵的儿子。
但他的眼里都是恨意和惧怕,还有呆滞。
“啊……”骆宝贵叫着。
声音凄厉又惊惶。
骆大郎伸手想抱他,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手一伸过去,还没碰到骆宝贵,他就咬住了他的手,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死死咬住。
满嘴的血,满手的血。
骆大郎痛啊,心痛极了。
为什么,为什么女儿死了,儿子成了这样子。
骆婆子在一边轻声,“大夫说,珍珠没有遭受什么痛苦,就是宝贵他受了惊吓,往后往后可能要变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