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不想想,我明明有银子,为什么不给你们很多?那是因为你们的贪婪让我明白,你们就是个无底洞,无论我给多少都填不满,给了也讨不了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给?我自己拿去花天酒地不好吗?”
赵老爹、赵婆子脸色发白。
皆不可思议看着赵诚。
赵诚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当初我还未成家,你们就急急忙忙分家,除了这一块地什么都没给我,家里的田、土地全部给了大哥,我说什么了吗?便是村里那么多人议论,族长、里正叫你们分些田地给我,你们说我只会打猎,不会种田种地,我强求你们给了吗?没有,我连吭都没吭一声,你当我蠢吗?我只是懒得去争罢了!”
“前头三个媳妇,你们说好,我本也不懂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娶就娶吧,可是你们扪心自问,她们跟人私奔,你们真的没有责任,娘你没有暗中欺负、磋磨她们?就单单是我赵诚的原因?我是没给她们银子,但我从未饿着她们,也没有冷着她们。或许是我时常不归家,你们欺负她们成习惯,我却从未为她们说一句话,她们对我失望了才离开。所以这些年我从未说过她们一句不是,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议论我,我都认下了,因为我欠了她们!”
玖娘心疼的不行,上前握住赵诚的手。
眼圈发红的看着他。
赵诚一把把玖娘拉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见色起意,到满心满眼只有她,其实时日很短。
到如今再也离不开她,更是短短数日。
他只是想有个人单纯对他好,为他洗衣做饭,对着他笑,会给他做衣裳,做鞋袜。
他今日本不会这么生气的。
是他打算让玖娘吃药,发现蜜饯、饴糖都没了,问了华婶才知道,他娘来过,吃了一盘子蜜饯、一盘子饴糖,余下的也带走了。
玖娘一个人躲着吃药,那么怕苦的一个人,被苦的恶心作呕,却一个字都没说。
还装着没事人样子,真的让他心里又疼又难受。
那股子气下不去,上不来,憋在心口,闷闷的疼。
“今日你们都在,咱们也把话说清楚!”赵诚出声道。
“阿城啊……”赵老爹哽咽出声。
想着先示弱,让赵诚不要说了。
“爹,你也别这样子,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真的,多少年了,你什么性子我清楚,我什么德行你也清楚。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赵诚说着,看向赵强,“就像大哥、大嫂一样,爹娘行事你们心里清楚的很,可他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们大房,所以你们装着不知道,反正万事有娘打头阵,就算错了,还有爹弥补,所以你们只管得好处就是了!”
赵原氏不敢出声。
赵强张了张嘴,他怕开口,赵诚跳起来打他。
“今儿除了狗儿,大家都在,我便把话说清楚,那日答应的给大房买砖瓦,给几个小的一人十两银子,两身衣裳,依旧作数,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如何,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再给一文钱。给砖瓦那是因为我爹娘住在大房,没道理我做儿子的住青砖瓦房,老子娘还住泥土茅草屋,以后一年三两孝养银子依旧作数,若是爹娘怕我到时候不给,我也可以一次性付到爹娘一百岁!”
到一百岁?
赵老爹算了算,他现在才六十岁,到一百岁还有四十年,一年三两,十年三十两,也就是一百二十两。
他觉得可行。
“可,可,可以!”赵婆子出声道。
“……”
赵诚忽然间真的失望透顶。
看来是真的一点不信他这个做儿子的。
“晓庄!”
“哥……”晓庄轻唤。
“去拿二百两银子给我爹娘!”
晓庄应了一声,立即去拿银子了。
不过是银票。
赵诚接了银票递给赵老头,“所有的一切都算在这里面了,二百两绰绰有余,爹觉得可否够了?”
“……”赵老头没有伸手去接。
赵婆子一把接了过去,一个劲欣喜道,“够了,够了!”
一点没去看赵诚难看到极点的面容。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
“呵呵呵,哈哈哈!”赵诚笑了出声。
只是有些悲凉,有些无可奈何。
对这份亲情,他装聋作哑多年。
如今是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你们走吧,以后没事别来二房了。我很快会带着玖娘搬走,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又对晓庄说道,“你们两个带着这野猪去镇上,便宜卖了,然后去找找看,哪里有庄子要卖,不拘大小,只要清净,随便买一个,尽快!”
玖娘身子还未好,需要静养。
“是!”晓庄应了一声。
看向赵家人。
眼眸里淬了寒冰。
王麻子默默不语,慢慢起身,舌顶顶牙槽。
“这野猪也卖不了几个钱,诚哥不如送给伯父、伯母?”
赵诚不语。
赵婆子忙欢喜道,“好呀好呀,这感情好,那,那就送给我们两个老的了,阿强、猫儿,快,快把这野猪抬大房去,收拾出来今年过年就不用杀猪了!”
她自顾沉浸在得了巨额银子的欢喜里,根本不知道,她的这些话,对赵诚来说伤害有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