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蓓蓓也被吵醒,赶紧爬起来看着医生给黎夏做术后检查。
给黎夏做手术的女医生说:“术后情况比较稳定。一会吃点东西,护士会来给你打针。”又交代姚蓓蓓:“这两天她的饮食以清淡流食为主,医院食堂有小米粥,去买一点来给她。”
姚蓓蓓点头说记下了,默默心疼黎夏三秒钟,黎夏这只小吃货,不能随心所欲干饭对她太残忍了。
女医生低下头去看了几秒黎夏的病历和资料,闲聊问她:“刚高考完?”
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对治疗有什么用,但黎夏还是如实回答了:“嗯。”
“我女儿也是。”女医生就是想随便跟病人聊几句,“录取结果出来了吗?”目前还只能查到一本和提前批的结果。
“出来了。”黎夏说,预感女医生还要继续问下去,她提前回答了:“是A大。”
女医生有些惊讶:“那你学习很好啊,羡慕你的父母,我女儿的分数只能报二本学校。”
黎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
“什么专业?”
“影视系。”
女医生愣了一愣,A大虽然是综合性大学里的top,但影视系排不上号,并不强,她以为黎夏是成绩一般才报了影视系,所以又没那么羡慕了。
不过这种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女医生转移了话题:“A大一般都是9月份开学,还有挺长的时间,等你康复就可以安心去上学了。”
“做了阑尾炎手术可以不用军训吗?”黎夏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看恢复程度,应该可以申请不军训,主要看你们学校怎么规定,开学后拿着手术记录去找辅导员问一问。”女医生挺热心地跟黎夏解答了一大堆。
最后再次交代姚蓓蓓:“有什么事按铃叫护士或者去医生办公室找他,他是你朋友的住院主管医生。”
是早上那个年轻医生,姓高。
姚蓓蓓点头说好。
黎夏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
高医生面露微笑:“躺不住?你总要上卫生间,可以下来,但一定要小心一点,慢慢的,可以找护士来帮忙。明早是需要下床走动一下的,防止肠粘连。”
“好的。”黎夏点头。
医生查完房走后一小会儿,黎夏感觉尿意袭来,在姚蓓蓓和护士的搀扶下上了个卫生间,整个过程痛死她了。她再也没有了下床的念头,觉得就这样躺着也挺好。
病痛面前,好奇心和热情全被抹灭。
吃粥的时候她只吃了小半碗,说要减少上卫生间的次数。
黎夏足足躺了一天,睡睡醒醒,清醒时候继续她的游戏——侧耳倾听病房外的动静。然而,巧合不会总出现,她没再听到那两道声音。
翌日早晨被迫下床活动,姚蓓蓓扶着黎夏在病房里慢悠悠地走了一圈。
走完黎夏出了一身汗,姚蓓蓓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身子,黎夏上了个卫生间后,继续在床上瘫了四五个小时。
一整天黎夏只下床动了三次。
晚上不知怎么了切口有些感染,黎夏发起了烧。幸亏打了一针消炎加退烧的针后情况稳定了。
两天下来,黎夏憔悴虚弱得不成样子,望着手机自拍里的自己,黎夏愈发坚定一定一定不会让爸妈知道她身上开了一刀,她自己都心疼自己了。
第三天黎夏的隔壁床位住进来一个老人。
到了第四天,黎夏腹部和切口的疼痛有所减轻,炎症也消失得差不多。在姚蓓蓓的帮助下干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病号服,打算出去走走。
黎夏一边走一边有意无意地往各个病房里瞄,在走廊另一端的最后一间病房外听到谢爷爷的声音。
门是开着的,黎夏离得很远往里面看,病房里人很多很热闹,她一眼辨认出中间那张病床上蓄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是他的爷爷,老人的形象如她所想象的那样,颇有些清风道骨的感觉。
她还猜测出旁边那个皮肤有些粗糙黝黑五官却帅气硬朗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爸爸。
他不在。
黎夏仔细看了两遍都没看到他,确定人没在,她带着姚蓓蓓走近了一点,几乎扒在门框上听谢爷爷跟其他的病人和家属讲故事。
姚蓓蓓在她身后说:“这个老爷爷很幽默,会讲很多笑话和故事,好多人去听。我昨天也在门口听了一会。”
姚蓓蓓还没碰到过他。
黎夏正想着,谢爷爷注意到了门外的两个小姑娘,有个病人家属也看见了她们,眼神里满是惊艳:“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会长。”
意思是夸她们漂亮。
谢爷爷招招手邀请她们进去,于是黎夏和姚蓓蓓也加入了听故事的队伍。
谢爷爷讲了一个没讲过的段子:“从前有一对瞎子老夫妻,有一天两个老人过河,老汉拄着个棍,老婆在后面抱着一个瓜,过河时一不小心,河水把两位老人冲了,冲死了。后来两位老人都转成蛤|蟆,老汉在前边摸棍,老婆在后面摸瓜,就是棍、瓜、棍、瓜、棍、瓜,蛤|蟆就产生了这样的叫声。”
在场的人都笑了。A市的方言里,“棍瓜”两字合起来很像蛤|蟆的叫声。A市和C市两地隔的近,方言也有点儿像。黎夏哪里都混,市民区的美食最大的保留了正宗的味道,所以黎夏基本能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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