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反而不慌了,横竖是个死,止了泪水对瑞英道:“瑞英,你说谋反,要诛三族,那我是主子爷的侍妾,怎么着也该是三族之内啊,官府早晚也会找到这儿来的,到时候我便随了主子爷一道去。你赶紧取些银钱细软,趁现下还没人盯上,自去谋生吧,跑得远远的别回来了。”
瑞英闻言心中酸暖,西苑几个下人平日里都与仙草十分亲近,可患难见真情,危难识人心,到了这生死攸关之时,仙草却让自己求生,她却要随着主子一道赴死,其情可叹,其忠可嘉。
“姨娘稍安,主子爷吩咐小的,若出了大事,令我看好姨娘,勿使你犯傻做了不值当的事儿,小的无论如何也是要跟着姨娘侍奉照顾的。您可还记得,主子爷给您的锦盒么,那里边儿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
仙草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个宝贝,赶忙起身取来。打开一瞧,里面一张卖身契,却是自己的,另有赎身去奴籍的证明文书与良民身份文牒,最下边是一封书信,和一封休书……
0055 正人君子 女主卖肉求探监
“仙草宝贝,我已将你去奴籍,恢复良民身份,另附休书。从今往后,你与我徐应殊再无瓜葛,你不必来寻我。新宅中财物,我皆置于你名下,你只当是自己家当,不穷奢,不赠他人,足可供你一生富足安泰。宝贝儿,是爷对不住你,勿念。”
仙草双手颤抖,泪珠儿扑朔扑朔往下掉,悲从中来。
原来他都知道,早早便安排好了,诓了自己来新宅子,说什么要搬家,说什么替他清点财物,说什么藏了宝贝的锦盒,都是为了自己。
仙草将书信放到桌上,再不看一眼,坐回榻上双手抱膝,埋头默默流泪不言语。
瑞英瞟了一眼书信,已是了然主子心意,替仙草收好东西,在旁劝道:“小的知道姨娘伤心,可主子爷费了那么许多心思安排,姨娘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案子还没判,便还有一线生机,主子爷机敏过人,是小的这辈子见过顶顶聪明的人,老太爷清廉一生,大半个朝廷都是他的学生,这事未必没有回旋余地。姨娘务必保重自己,人生在世,得多往好处想想不是。”
仙草“嗯”了一声,勉强打起精神,红着眼儿道:“今儿辛苦你了,早些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明日脑袋清楚些了,咱们在合计合计。”
瑞英应声退下,心里亦是为了主人哀伤悲戚,却是无计可施,只是打定主意必要替徐应殊守着仙草。
小仙草一生少有波澜,小时候有父母爱护,离了家又有徐应殊照顾,未曾想在那诸事顺遂之时,会突然遭此大变。回想当日徐应殊恋恋不舍的古怪模样,不正是因为自此一别之后,再无相见之日吗?他都知道,却一点儿口风也不漏,把自己,把徐府上下,全都蒙在鼓里,真的好恨!为什么只有自己,偏偏只把自己一人赶出来,不许随他一起去那刀山火海。
仙草辗转反侧,越想越是愤愤,满脑子都是徐应殊最后对自己的谆谆嘱托,心如刀割,他那时心里必是苦不堪言,自己这枕边人却像根木头,一点儿也不曾察觉。
可是自己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若是他人没了,要这些钱财有何用?都跟他说了不要钱要人,这人怎么就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呢?
钱财防身,钱财活命,那人曾如是说。对了!钱财活命!这儿有这么许多的钱,能不能把他命买下呢?这些身外之物,即便救不了人,只要能再见上一面,说几句话也好,要花去多少都不足惜。
这般盘算着,到了次日,便与瑞英商量,如何才能入狱探监。
“姨娘,这谋反的犯人,照说是没得探监的,毕竟亲族都被当作同党给抓了,也没人敢去探监不是。不过据说主子爷是被押在大理寺,那儿都是主子爷之前的同僚旧故,应当是不至于会太为难他才对,可您这身份若是去探监,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仙草对最后一句置若罔闻,思量半晌,脑中灵光乍现,问道:“那个什么李大人,之前来咱们府里和主子爷吵架的那位,可是大理寺的?”
瑞英点头道:“是,李大人是大理寺正,若他点头,安排起来自然易如反掌,只是……”
“别只是了,我这就去找他,我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大不了跪在地上给他多磕几个响头,磕到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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