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烈束白没搭理他。
司徒啖出来打圆场:“我俩着了暗器,你走后不久,那姑娘就醒了,一直睁眼不讲话,大哥上前查看,不小心中了她的暗器,我上前拉大哥,不知怎么也中了暗器。”
忽烈束白问他:“知道是什么暗器吗?”
司徒啖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只觉全身一阵酥麻,就没有知觉了。”
边上的医官在一旁说:“我刚刚看了两位身上并有没有伤口,不知那暗器什么样子?怎么让你们中招的?”
司徒啖有些汗颜:“太快,我们哥俩没看清,大哥突然抖动起来,我去拉他,我也开始剧烈抖动,然后我们就晕倒了。”
忽烈束白皱眉,心中腹诽:看来阿真还是对他有防备啊!
***
司徒两兄弟没完成任务,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先回季渊国,之后再听三皇子吩咐。
忽烈束白待他们两人走后,拿出元城地图看了一会儿,近一年来,每次阿真来元城都喜欢去附近闲逛,有时他会陪着她去,有时他不陪着去,但也会让人把她的行踪汇报给他。
他记下行程后会在地图上标注,看着地图上被他标注的一条条线路和注释得满满的文字,他在沉思,一个时辰后,他从地图中接连了一条线,嗯,应该就是这条线了,他吩咐亲卫:“我们去琅盈河。”
***
此时,李真真和宝石已经来到荆棘地,看着那生长茂密的荆棘林,如果直接趟下去,两人估计要被刺得浑身是伤。
既然已被宝石看到自己隔空取物的技能,李真真也顾不得其他,她拿出两套头盔、军靴、棉袄、皮尉,递一套给宝石,两人换上,她又摸出两把工兵铲。
头盔、军靴、工兵铲都是她空间里原有的,那年双十一,广告打得响,末日版求生盲盒,一个999,李真真一时兴起,买了两个放空间,就一直没打开过,主要她觉得末世还没到,这些东西可以不急着看。
去年,她收拾空间时才打开盲盒瞅了眼,现在想想,幸亏她有乱买东西的习惯,现在这些正用得上。
两人穿着棉衣棉裤,用军靴扎着裤脚,手上带着皮手套、头上戴着头盔,挥舞着工兵铲,竟然真在荆棘地里走出一条路,爬上官道。
上官道后,两人取下头盔,头发已全部汗湿,身上的棉衣棉裤破得不成样子,两人脱了棉服,李真真把脱下的棉服、头盔、军靴等放进空间。
此时,天已微微亮,李真真掏出红|牛和饼干,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她问宝石:“觉得我能突然变出东西来吓人吗?”
宝石摇摇头:“不吓人,县主是小仙女,是得到祝福的人,县主可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不然你的祝福就没了。”
李真真心中有一丝感动,被人无条件信任就是这样,不枉她们能彼此信任。
上官道后,两人并不敢大咧咧走在官道中央,只敢沿着官道两边的田坎往前走,终于在天黑时走到琅盈河附近,一看,河边排起了长队。
琅盈河河面宽广,是元城的主流河道,连接大佑境内其他几条河流,所以这条河流也通河运。
往日,因元城地理位置特殊,陆地居多,普遍离河道远,所以元城这边的商人很少走河运,几乎都是陆运。
这次,也不知是那个商人,运了好几船的货物去到定州,这不,在这里被官兵给拦住查货,不过,那查货之人显然并不对货物感兴趣,而是把所有人集结在一起,看向人群中所有人,引得众人惴惴不安。
那查货的人本漫不经心看着人群中众人,但突然一下,他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这是上次喂药之后的后遗症,只要那人出现在附近,他就可以闻到她血液的味道。
他假装一切如常,其实在人群中偷偷探望。她一直善于隐藏,今日不知会装扮成什么样子?
他锐利地扫过一个个人,连男人也不放过,正当他看到两个矮小的人身着男装混在人群中时,他抬步向前,想拉住那狡猾的小狐狸。
这时,不远处射来一阵箭雨,他转头看向来人,是四皇子。
“住手”,忽烈束白怒吼,可对方的人显然并不听他的,依然朝人群中射箭,他急了,飞身上马,一箭射入四皇子手臂,这下,对方的箭雨才停下来。
不过此时,已有不少中箭之人倒在地上,那些没中箭之人也开始慌乱地逃跑。
忽烈束白顾不得其他,因为那四皇子已策马走到他跟前,他虽受了伤,但仍嬉皮笑脸,阴阳怪气地啧啧,“哟,我亲爱的哥哥,听说有人不听你话,私自跑了,要我说,那私自跑的人就该……”接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忽烈束白没理他:“我已找到人,不劳你费心。”
四皇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那个八字胡,“呵呵,人在哪里,让我看看哈,我来看看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听说你当初的目标并不是那女人,是想勾搭那月光族少族长,我来看看那女人长什么样,让你放弃少族长那么标致的女人。”
忽烈束白黑脸:“我的事你不用管,你现在立马走,不然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四皇子哈哈一笑:“说得你多仁慈似的,老大的那条腿可是伤在你的手上。”
忽烈束白盯着他冷笑:“如果你不想像老大一样瘸了腿,赶紧滚。”
四皇子恼羞成怒:“啧啧,哥哥,按我说,你就应该在那个女人面前多杀些人,让她不敢再乱跑。话说,当年要是我哥俩一起行动多好,我勾搭少族长,你勾搭那老女人,我俩成功一个也不……”。
话还没说完,四皇子左侧的头发就被忽烈束白给削了,“她是我未婚妻,请敬重她”,随即,忽烈束白的剑抵在他脖子上:“你走不走?”
“走”,四皇子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忽烈束白动怒了,如果他继续在哪,会被一剑刺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挥挥手,带着人走了。
四皇子走后,忽烈束白转身,那熟悉的血液味道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2章 ·
御书房内, 仁德皇帝收到季渊国王上的信和孟寻然的加急奏折后,他勃然大怒,“这他妹的什么阿狗阿猫都打上我国的主意了, 传朕旨意, 命威武大将军去元城收复国土,如若可能, 打到他季渊国王朝去。”
圣旨传下去, 仁德皇帝又叫来暗卫:“去查一下,与季渊国勾结的是哪个皇子?”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说出的话却很决裂:“朕还没死了, 就敢勾结外人谋取我国国土,残害我朝百姓, 这样的皇子留着何用?这次征战安排他去, 让他在混乱中亡了吧。”说完, 他剧烈咳嗽起来。
郭公公赶紧上前替他拍背,并安排另一个太监去请太医, 他在一旁劝慰道:“皇上,你注意身体!县主还指望着你给他讨回公道呢。”
仁德皇帝被拍着顺了口气,他坐直身子,口气阴狠地说:“区区蛮荒之地的皇子,妄想娶真真,还要我搭上嫁妆他才娶,那季渊国王上也不怕口气太大闪着舌头。既然他那么喜欢要薄礼, 我送给他一份吧, 只是这份薄礼不知他要不要得起, 我这五十万大军和威武大将军马上就可抵达他的王朝,就看他肚子够不够大, 撑不撑得住。”
郭公公跟着愤慨:“皇上这些年来一直想让百姓过安稳生活,没去收拾那些小国,还偶尔从指头缝里漏点东西给他们,把那些狗|东西的心养野了,那些家伙收拾收拾就老实了。”
仁德皇帝阴沉地点点头:“嗯,小人没自知之明而已。”
太医来后,给仁德皇帝开了点安神的药,他服药后,躺床上,对着郭公公开启了偏心眼的吐槽,“这李乐然和孟寻然特不靠谱了,给真真那丫头介绍的是什么人。这两人,该罚,连累我真真,要不是我真真聪明,就上了那小人的当。趁着这次机会,我要好好收拾那孟寻然一次。”
郭公公也跟着附和:“是,那李家大姐和她相公也太草率了,识人不清,还是县主厉害……”。
****
盘熙山内,山洞中躲着三人,三人蓬头垢面,正是李真真、宝石、秦燃三人。
那日,远处射来箭雨时,李真真被秦燃给推|倒,压|在身下,她没来得及出声,就听秦燃说:“是我。”
在忽烈束白和四皇子起纷争时,秦燃拉着她进|入附近山林,山林茂密,躲进很多从箭雨中逃生出来的人。
三人进|入林地后,三日来一直在林地里行走,行走没问题,关键是没方向的乱窜可不行。
李真真今早撕了衣服上的布条做记号,到晚间时发现他们三人又回到今早系布条那,敢情他们白日一整天一直在林间绕圈啊。
林地迷路是所有困境中最坏的情况,李真真有些急了,这找不到路,在山林里转圈可不行。
今夜,天气还有些冷,如果明日继续降温的话,几人的衣服也不够厚,都穿着薄衣,夜晚出现失温症状就惨了。
这些天,拜宝石一直背着她的小背包,她偷偷从空间拿吃食出来放宝石的背包里,再加上秦燃找的野果,也算勉强果腹,但这山中无溪流,只能找到小的水潭,而且他们没带锅,这几日,都是喝的冷水,九月下旬的天,按阳历来说,就是现代十月底的天,这天天喝凉水,她有些撑不住了。
***
今晚,秦燃在烤鱼,他今日运气好,去水潭边抓了两条鱼,现在,他正在火边烤鱼,烤好后,他把最大那条递给李真真,另一条递给宝石:“真娘,吃鱼,”李真真接过鱼撕了一小块,剩下的递给秦燃。
说实话,那鱼烤得不好,没有任何调料烤出来的鱼有些腥味,李真真只少少吃了一点。
秦燃看李真真没有吃鱼后,从怀中取出一颗果子,之前在矿山时,他就养成习惯,把最红最大的果子留着揣在怀里,现在怀里揣的果子终于可以给真真了,他很高兴。
其实果子也很酸,但李真真还是硬着头皮吃了。
李真真吃了鱼和果子,就找了一处地儿躺下,她想着去空间翻找一下,看有没有指南针或者望远镜之类的物件,因想着翻找一下,要不了多久,她也就没额外和宝石打招呼。
进入空间后,她把末日版求生盲盒翻了个遍,不仅翻找出指南针和望远镜,还翻找出绳索,关键是还翻找到一瓶防蚊水,天知道这几日,作为o型血的她,那张脸被蚊子给叮成什么鬼样子了。
她把这几样东西从盲盒翻出来,拿到醒目位置,想着等秦燃没注意时,悄悄放入宝石背包中。
***
一睁眼,李真真差点以为自己遇到凶|案现场,她这一嘴一手的血,这,她在睡梦中攻击人了?还成了吸血的东西啦?
她木呆呆地给吓蒙了,直到宝石的大嗓门才让她恢复神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不用喂血了。”原来,这两人在给她喂血。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她变异了,去啃了这两人。
原来,刚刚她进空间后,秦燃去问她事,发现她没反应,连呼吸都很微弱,这两人以为她是冻晕过去,便商量着割了手腕的血来喂她。
李真真不得不感叹这两人脑回路有些清奇,她悄悄问宝石:“你怎么不阻止他?”
宝石瞪着无辜的大眼,“我阻止他干嘛,我还想着如果他的血不够,我用我的血接着给你喂了。”
李真真:……这一个个的,信的啥玩意,为啥看人晕了给喂血,喂点水不就行了,万一不行,掐人中嘛,不行不行,不能掐她,对她,喂点水就行了。
既已醒来,看着秦燃那流血的手,李真真不得不给他报扎,她边包扎边教育两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人晕倒后,你们喂水我不反对,喂血这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嗯?”
她审视两人,两人均不搭话,她只得好脾气对着他俩说:“答应我,不管怎样,都为自己而活,没有人的命比你们自己的命更重要。”
宝石不理她,犟着头,很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在我心中,小姐是最重要的”,秦燃看着李真真良久,最终点头。
***
第四日,有了指南针就好多了,李真真拿出绳索和望远镜,她们每走一段距离,就由宝石系上绳索,带着望远镜爬上树梢,看下附近的情况,这下,他们终于找到方向。
第七日,三人走出密林,来到珲县。
此时,三人的形象已经可以直接拿个破碗上街乞讨了,特别是宝石和李真真,昨日降温,她俩冷得很,李真真从空间把那两件在荆棘林穿过的破棉袄拿出来穿上了,还对秦燃美约其名说她俩捡了两件衣服穿上。
秦燃:……好吧,你们咋说我咋信。
进县城前,李真真掏出袁莫莫自制粉饼,给三人脸上、手上涂上颜色。三人走到路上,顿时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几个好心人给了她们几个铜板,可怜地说:“真惨,糙成这样也挺难的,特别是中间那人那一脸,本就黑黄黑黄的,还长了好多红疙瘩。”
李真真:……我那是被蚊子咬的,过几天要消的。
不过她不敢多说,谁也不知道这人群中有没有季渊国的人。
糙就糙吧,就这副形象上路,安全,糙成这样,估计忽烈束白见了都不一定能认出她。
于是,她捡起那些好心人给的铜钱,带着两人去买了几个包子,包子铺老板嫌弃他们几人身上有味,“几位小哥,我给你们每人多给一个包子,你们坐铺子外面吃行不?”
宝石想要发火,李真真拦住了她。
行吧,他们三这形象确实不太好,头发臭,脸脏,穿着的棉袄吧,还漏棉,走着走着那棉花往外飘,确实不适合坐在包子铺里吃吃食。
就这样,他们三人坐在路边石凳上啃包子。
李真真边吃边在心里计划着这啃了包子后,得抓紧去买辆骡车,她是走不动了,脚上的鞋底快磨烂了,鞋面也要坏了,再走下去,那大拇指该出来了。
***
这时,几辆马车从远处驶来,为首的是一辆带着熏香的马车,以黑楠木为车身,外面雕刻着花纹,微风将那车帘撩起一个小角,从小角往内探区,只见马车内壁全是丝绸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