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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了一下,又道:明年, 也。
    望烽副队点头点到一半突然僵硬。
    他看了看那边被拥簇在中间的林神, 又看了看自己队长。
    副周恃语十级队: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而那边周恃又看了一眼, 另一边的庆祝、抿唇开始收拾东西。
    看起来非常冷静冷漠,但是望烽副队敢拿这么些年的配合打赌,这位现在绝对是斗志最高的时候。
    第二次确认队长想法的副队:!!!
    不!不行!!
    队长,求你清醒一点。
    就算明年咱们夺冠了,你也不能拉着别人队里的指导送奖杯啊!!!!
    人家拉着自己队里的指导庆祝合情合理?!
    你过去算什么啊?!!挑衅吗?!
    副队忧心忡忡,已经做好了明年一旦夺冠一定首先按住队长的打算。
    他甚至都有点庆幸今年决赛输了这一场。
    要不然他们队长抱着奖杯跑到天阙的队里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接着想。
    比赛输一场不要紧。
    核心要是没了,那才是真完球!
    *
    对望烽现任队长的打算和副队的忧虑一无所知。
    天阙队内的兴奋劲儿一连延续了好几天,其主要原因还是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确认了林长路的生日正好在决赛结束的一周后于是这群小崽子借着夺冠的激动,兴致勃勃的要策划一场生日宴。
    楚路其实一开始是拒绝的。
    他预感这帮小崽子最后弄出来的东西绝对会让人非常窒息。
    但是娄劭说服了他。
    与其让这群兴奋过度的少年人搞东搞西,不如让他们把精力放到这上面。
    *
    但是现在
    楚路后悔了。
    看着战队墙壁上贴的海报、旁边一人高的立牌,投影屏上循环播放的操作视频
    楚路僵硬着脸走进了这好像是什么个人(特指林长路)专题纪念展的地方,在旁边梁其显一脸期待又炫耀的表情下,好不容易才没有露出抗拒的神色。
    被自己的签名包围是什么感觉?
    反正不太美妙就是了。
    楚路缓了好一会儿,才忍着那别扭接受了现实。
    他忍不住问了句,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林长路退役了这么多年,现在这些东西,不管是签名海报还是当年塞尘飞的手办模型,大多数都是绝版,能找得这么齐全也不容易。
    像是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梁其显立刻热切介绍,他快速指了几个模型还有几张海报,这是刘哥的。
    又指了另一堆,那些是远帆带过来的。
    这个、这个是后勤的孙哥那边的两个
    楚路:
    对于梁其显这如数家珍,他已经做不出沉默以外的任何回应了。
    梁其显林林总总从头到尾介绍了一遍,最后补充,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其他都是徐哥带过来的。
    梁其显说的徐哥就是那个被林家大哥打包送过来的精英助理。
    要是说其他人,特别是乐远帆,楚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觉,但是这位
    楚路诧异地看过去,后者镇定地推了推眼镜:我只提供了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都是林总送来的。
    助理现在说的林总,当然不是指林长路,而是林疏风。
    楚路:
    林大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哥。
    这顿生日宴不出意料以鸡飞狗跳结束。
    那个被做了足足有四层(分别对应着林长路在望烽夺冠的两个半赛季和本次夺冠的赛季)、最上层还是放着鎏金杯等比例复刻模型的蛋糕,一口也没被吃进肚子里,全被不知道谁起头的蛋糕大战糟蹋了。
    楚路凭借出色的闪避技巧,总算没有糟蹋身上这件六位数起步的正装,但最后回到家也是精疲力尽,紧接着,又对上了房间里被堆成小山模样的礼品盒,陷入沉默。
    虽然刚才在天阙的时候就收到智能管家叮叮咚咚的提醒,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夸张的场景。
    他沉默了数秒,决定趁着现在还有点体力、先拆掉一部分。
    大多数都是职业圈里的人,楚路一边拆着礼物一边回复感谢。
    但等拆到最里层却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体积格外巨大的箱子,送来的礼品之所以达到堆了小半个房间的程度,这件占一半的原因。
    楚路向盒子外的包装
    游戏仓?
    林大哥送的?
    而且比市面上正常游戏仓要大很多。
    林大哥不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个来,楚路心底隐约生出些猜测。
    楚路正拆着包装箱,光脑上却显示了通讯请求。
    是林家大哥。
    林疏风说话一向直奔主题,在打过招呼之后直接问:收到了吗?
    楚路拆包装的动作不停,一边点头答应。
    外放的听筒收录了这边的窸窣声,不必楚路出言解释,对面也判断出了他现在在干什么。
    沉默的等待着,一直到楚路都已经完全将包装拆开,翻出了这个特殊的游戏仓说明书,那边才终于开口,喜欢吗?
    楚路看着说明书最上方,[由林氏集团旗下xx研究所和异世合作研发对脑部刺激极弱适合于海曼斯区损伤]
    楚路忍不住笑:当然,谢谢哥。
    林大哥似乎有点不适的清了清嗓,然后接着道,这是第一版的型号,虽然不限制登录时间,但是进去之后只能进行特定动作,研究所那边还在改进预计用材料取代对脑部刺激更小能进行的动作更多,但是还需要时间测试
    林大哥说的很详细,他并不是专业的研究人员,而林氏集团虽然也有对研究所的投资,但是这种事情有专门的部门进行风险评估。原则上,林大哥只要把握大方向,完全不必对内容细节如此了解。
    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投资项目。
    林疏风说得很详细、也很长。
    楚路却一直没有打断,耐心听他说到了最后。
    心底像是被什么触动一样,温暖又柔软。
    并非第一次生出这种感觉,但还是忍不住感慨
    能再回到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能再见到这些家人朋友,真是太好了
    他忍不住再一次,谢谢哥。
    对面咳了一声,飞快说了句生日快乐,长路,然后又更迅速的恢复了平日的语调,早点休息,我这里还有工作。
    嗯,哥,你也是别太辛苦,注意休息。
    *
    林氏集团总部。
    因为时差的缘故,林疏风这边还是工作日的白天。
    这一天,每个从总裁办公室里送报告出来的部门经理都一脸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怀疑人生的表情。
    林总、那个林总。
    他竟然在笑?!
    然后紧接着,又接到了人事部的消息。
    从今天下午开始,各个部门轮换,每个人都多了半天的带薪假期。
    林氏员工:???
    这是什么天降喜事?
    第194章 将军01
    满城尽皆缟素, 出入者皆披麻衣带孝服。
    启帝以战败之罪为由、罢官免爵,使之不得以公侯之礼入敛。
    然
    倾城之葬、举国之悼,不过如是。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人, 他穿着打扮与身旁来往之人并无不同,连脸都带着这久战之地百姓常见的苦难,但是那双眼睛却极明极亮, 让人对视的一瞬间就能意识到此人的不凡。
    他身侧之人垂首应和, 主人所言甚是。
    两人状似并肩,但倘若细看便可察觉, 答话的人永远默不作声地落后半步以护卫的姿态。
    他确知两人的身份一旦暴露,这满城的百姓恐怕要即刻蜂拥而至, 便是他再有以一当十的武力,也无法与一城之人相抗。
    主人家拍了拍他的肩, 开解道:德会不必如此。
    熊节再次沉声应是, 但也只是从明面上的警戒转为暗底里的戒备, 并无丝毫放松之意。
    陈煜见状也并不再劝, 只是以与刚才一般无二的速度, 缓步踱至河畔。
    二人入城时天色已暗,这会儿一步步走过来, 更是夜幕完全落下。
    启朝是有宵禁之制的, 但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百姓无以为继落草为寇都不在少数, 所谓律制不过是一纸虚言罢了。
    况且今日本就是个极特殊的日子。
    一盏盏河灯顺着水流蜿蜒向远处,河畔之人神情肃穆的将手中的灯放入水中, 然后双手拢于胸前默默祈愿。
    今日原是中元鬼节。
    只是连年战乱之下生存何其艰难, 百姓连活下去都已是拼尽全力, 更遑论节日祭典。
    但眼下的场景本就不是为了庆贺。
    中元之日, 鬼门大开。
    在河中放一盏明灯,传说找不到归途的魂魄就会托身其上,得以引渡至幽冥。
    而现如今,这河上千百盏明灯、皆为一人所放。
    烛火映入水中、又照亮天际,倘若真的得引幽冥之途,那他这一路必定坦坦荡荡、明光万丈。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人、也未曾想这世间竟然有这种人。
    那面容普通、好似泯然众人的中年人突兀开口。
    他身侧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像是想要接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一脸难色地卡住了。
    不过显然开口的人并不在意这些,他继续说了下去,为官,护一方百姓;为将,佑一片安宁;为臣,便以死相殉、不事二节
    他言及至此,低低叹息了一声,倘若为友,那便是毕生知己罢?
    他说着,接过身侧之人递来的河灯、放入水中。
    灯座在水面上打了个旋儿,带起了烛火摇曳,然后便顺着水流而下,汇聚到远处的点点明光之中。
    中年人目送着那灯火远去,心中默念。
    [愿君来世、平安喜乐]
    [不经离乱之苦、再无战乱之哀]
    他沉默的太久,以至于身侧的人忍不住低声问询:主公?
    像是被这动静惊动,中年人终于将落在河面上的目光收回。
    他站起身来,道:走罢。
    即便为敌,这也是世间最可敬的对手。
    君有治世之才、救生之德,奈何
    生逢乱世、又蒙昏主。
    *
    [安平六年,七月。
    镇威将军谢路驻守岱城,遭叛军围攻。
    谢以地势之利、固守不出,启帝亲下诏书,责令其速速出兵。谢将军上表陈情,帝不闻,令其领剿匪之责、以十日为期,违令斩。
    圣旨三下催之,谢将军领命出城,于平桦坡战败身陨。
    帝大怒,夺其封号官职,命不得为之葬。
    时盛夏飞雪,乃天感其冤。
    九月,京城城破。
    启哀帝于昭华宫自.焚而亡。
    宫人闻宫内恸哭之声,若谢公尚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
    新朝立,国号昌。
    太.祖以功臣配享太庙,却移前朝镇威将军衣冠冢于帝陵。
    太.祖言谢公于社稷百姓之功,天地可昭。
    天下赞新帝之气魄。]
    [大昌立国二百余载,天下太平、无有兵戈之事,兵疲势衰、无有良将。
    天洪十五年,北地胡虏南下,十日之内连掠数城,直逼京师而来。
    天洪帝仓促率后宫并子女南下避难,南迁途中兵变、皇十六子意外坠崖、生死不明。]
    这位坠崖之后大难不死的小皇子看着眼前的场景,愕然睁大眼睛。
    厚重的冰层内部冻着一位身着铠甲的青年,肌肤毛发都栩栩如生、好似陷入沉睡。
    许是他的视线太有存在感,冰层内的青年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这、这这是个活人?!
    陈因震惊到连嘴巴都合不上。
    *
    楚路觉得这就离谱。
    被冻了二百多年的冰块重新复活,在这么一个正正常常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世界,几率可想而知。而且要是复苏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在这个小世界死的时候可是夏天,这到底是怎么冻起来的?!
    但是离谱归离谱,既然被拽回来了,他还能怎么办?留下呗。
    顺便还得养活一只醒来时撞见、自称失忆了的小拖油瓶。
    说实话,这并不容易,因为楚路从那个悬崖半腰的山洞上出去以后才发现,外面在打仗。
    无论在什么背景的世界里,一旦涉及了战争,在这期间,活下去都变成了相当艰难的事。
    但是这也有好处,他们一大一小两个黑户找身份就变得容易得多了。
    楚路很确定自己在这个小世界里没有留下什么后人,对于这个隔了二百多年,还大言不惭的叫他爹的小孩,他纠正了几次无果之后,最后只能沉默放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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